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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陈默低头，轻松地解开了哥哥系的扣子，这扣子确实能拴住不到2岁的小朋友，但当然拴不住她。

&esp;&esp;获得自由之后，她陈默看戏

&esp;&esp;陈永峰一下子紧张了，“是不是东屋谁过来欺负你了？谁把你绳子解开的？”陈默赶紧摇头，“松了！它自己！松了！”

&esp;&esp;他没管妹妹的回答，赶紧把她放在炕上，捧起小脸，看看耳朵，拉起袖子，裤腿，一点点仔细地检查，确认妹妹没有受伤，心才放了下来。

&esp;&esp;“是我绑得太松了？”

&esp;&esp;“嗯，松了。”陈默赶紧重复。然后指了指炕沿边，“危险，我没来。”

&esp;&esp;“哈哈哈，我妹妹可太聪明了！你说得对，炕边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能来！”

&esp;&esp;“嗯！不去！”

&esp;&esp;陈永峰蹲下身给陈默穿棉鞋，他的发尖闪着水珠，她知道，那是因为哥哥着急回来，拼命干活出的汗，外面那样冷的天气，哥哥穿得这样单薄，竟然还这样一身的汗。

&esp;&esp;汗湿的衣服就那样在室外穿着，她突然知道为什么哥哥之前会有风湿的症状了，想来此刻他的肩膀上肯定也有绳子勒出的痕迹。

&esp;&esp;哥，你的苦日子到头了。

&esp;&esp;棉鞋穿好了，陈永峰抱起她，照往常一样，想抱着她去厕所把尿。

&esp;&esp;陈默挣脱了哥哥的怀抱，自己下地，牵着哥哥的手，从西屋出来，走到厨房的正房门那里，被哥哥扶着小心地跨过正房门的门槛，她再一次靠自己的双腿丈量着这熟悉又憎恨的，方寸之间的土地。

&esp;&esp;此时的陈永峰比她还激动，拉着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esp;&esp;“啧啧啧，四丫会走了？出息了啊，这哪像前些日子要死的孩子呀，命可真大啊。”陈大妮正从厕所出来，看着稳稳地往厕所走来的陈默，一边伸手隔着棉裤挠着刺挠的水泡结痂，一边惊讶于陈默会走路这件事，她当然只是惊讶，并没有因为陈默会走路而觉得欣喜，陈默死不死活不活的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关系。

&esp;&esp;他们兄妹俩都没吱声，到了厕所门口，陈默往后推陈永峰，要求自己去上厕所，她现在肯定可以自己蹲下，自己提裤子了。

&esp;&esp;但是陈永峰说啥也没让，“你才多大啊，那掉茅坑里面的小孩又不是没有。”

&esp;&esp;无奈之下，陈默只得依旧让哥哥给自己脱了裤子把尿。

&esp;&esp;回屋的时候，正赶上陈建国陈建军到家了。

&esp;&esp;“爸，你回来了。”陈永峰的语气里又不自觉地染上了高兴，这高兴的情绪听在陈默耳朵里，甚是刺耳。

&esp;&esp;诶，哥哥，他什么时候能彻底意识到，他真的不配啊。我们互相相依为命就好，父爱可以不要强求。

&esp;&esp;但是，陈永峰已经十岁了，对于母亲浓浓的亲情在八岁半失去母亲的那一刻，大部分都转移到了父亲的身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绳子，父亲是他的情感寄托。

&esp;&esp;你让他如何做到不渴望从父亲那里得到爱呢？他才十岁而已。

&esp;&esp;“嗯。”陈建国嗯了一声，也不来抱这一对儿女，径直往屋子走去，他太冷了。

&esp;&esp;“爸，默默会走了，你看。”

&esp;&esp;“嗯。”男人明显有些不耐烦，转头瞟了陈默一眼，随后身影消失在厨房的浓浓白雾之中。（冬天东北土房烧火做饭的时候，会因为巨大的温差，让厨房里面全是白色的水蒸气。）

&esp;&esp;陈默用力拉了拉哥哥的小手，坚定地握住，“回屋，哥。”

&esp;&esp;——

&esp;&esp;晚饭时间。

&esp;&esp;因为陈建国与陈建军回来了，所以自然是男人们坐在一桌。陈大妮带着孩子挤到了小孩这一桌，小小的桌子压根就挤不下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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