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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睁开眼,窗外原本暖橘色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有些吃力的转过头,却没有看见预期之中的身影。失望的歛下脸,我从一旁的小桌子上拿过手机滑开。
预料之中的上百则讯息,大部分都是朋友的慰问消息,我只回了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其他都乾脆的未读。叹了口气,我正打算躺下继续睡时,一撇头却看见了被我随手放在床头的可乐。
微凉的罐身刺激着掌心,我舒适的半瞇起眼,很是享受罐子带给自己的凉度。我用手拉开上面的铝环,清脆的「啵」声响起,在寂静的晚上显得特别大声。
虽然夏雨泉有特别叮嘱过不能喝可乐,但她现在不在这里。我感受呛鼻的可乐随着绵密的泡沫顺着喉咙往下,鼻子缓不太过气,堵的我窒息,让人不适却又有些眷恋随之而来的痛快感。
「叮咚——」line的讯息声唐突的响起,我皱起眉,滑开萤幕,不期然的看见夏雨泉传的讯息,「梁乐,醒了吗?」
「醒了。」我一手拿着可乐罐,而另外一手快速的点击着键盘,「快要凌晨一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夏雨泉回讯息回的很快,我甚至可以想像她趴在床上玩着手机的样子。「原本想留在医院陪你,但被赶回来了,那个脸很臭的医生说你需要静养。」看到这句话,我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夏雨泉被赶回学校的苦丧脸好像可以清晰的在我眼前播放。
「我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梁乐。」
「嗯?」
「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
看见夏雨泉传过来的讯息,我的心跳先是漏了一拍,接着跳动的速率不断的增快,我甚至可以听到我的心脏正砰嗵砰嗵的剧烈跳动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灌下一大口的可乐,接着按下通话键。
「干嘛打电话?」夏雨泉的声音透过发烫的手机,在耳边响起。我张开嘴想要讲些什么,却发现到了真正该说话时却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她发现我的默不做声,也不多问,反而轻轻的唱起歌来,一如那天我骑车载她回宿舍时的情景。
轻轻撞击着心脏的,或许是我太多的喜欢。有时候满嘴的甜言蜜语显得太娇情造作,而或许就是如此。千言万语终究敌不过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有时候我们的爱显得太过卑微,让人挞伐、让人心疼,但其实我们自始至终都在为了爱情犯贱。我们不是飞蛾,怎么会懂扑火的快乐?疼痛或许难免,但在那一霎迸现的火花能胜过週遭的任何悲伤。
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天真岁月不忍欺青春荒唐我不负你
大雪求你别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跡
郁可唯/时间煮雨
◇
等到可以出院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头躺了三天。不知道夏雨泉究竟在坚持些什么,硬是要我再多休息个几天。
「我都快要长出磨菇了。」
「方吉很可爱。」林紜安听见我的话,停下跟杨皓宇的对话,眼里带着嘲笑,轻轻的开口,「等等就可以出院了你再等等啦。」
我朝林紜安哼了一声,抬眸对上夏雨泉含笑的眼,她递给我一块苹果,我张嘴咬下,享受香甜的口感在嘴里扩散开来。
「可以不要放闪放的那么自然吗?」杨皓宇撇撇嘴,眼中闪烁着促狭,他右手抓住林紜安的手臂、左手搭上陈愷杰的肩,走出病房,而林紜安踏出病房时还不忘随手关上房门。看到这画面我扬起一道眉毛,杨皓宇这人什么时候跟陈愷杰好上了?
「杨皓宇那天在医院一看到陈愷杰就叫他柯基。」
闻言,我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果然朋友就是在某种地方上会有特别的默契,更何况陈愷杰的腿真的特短。夏雨泉像是也想起那天的场景,也跟着我笑了。
我跟夏雨泉之间越来越常无话可说,但并非尷尬,反而是让人感到很舒服的安静。她做她的事情,我做我的,只是偶尔的一个抬头、一个默契的对视,都能让我们两个释然一笑。
我看着她仔细的削着苹果,头发因为偏着头的关係而垂到了一旁,在阳光下变成浅浅的咖啡色,很耀眼。
「干嘛?」夏雨泉注意到我的目光,停下手边的动作,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你这样我没办法专心削苹果。」
「不用削了。」
「苹果对身体很好欸。」
「过来。」我将身子往边缘挪了一点,伸手拍着床上的空位,示意夏雨泉过来,同时脸上掛上她最抵挡不了的笑容,只见她瞬间红了脸,端着水果走到床边,小心的不要压到我,轻手轻脚爬上了床。
「你真的很幼稚。」夏雨泉发现我得逞的笑容,脑羞的用脚踹了我一下,只是她眼底的藏不住。
「只对你。」我伸出手,将她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下巴轻靠着她的头顶,我可以感觉到她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有点痒。「我喜欢你。」
「……我知道啦。」
其实我知道我们都是宇宙中的小小星辰,在过多的绝望中抬起头、努力着,渴望跟别人不一样。而我希望,我们两个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要跟全世界背离,只要我的怀中仍有你,我就不会害怕。
今年盛夏,我的愿望很小却带着我的殷殷期盼。我希望我们能够手拉手,跨过那悲伤的河流,我知道我们现在仍旧天真,而岁月依然荒唐,但我们都是那闪着光的,小小星辰。
——第几个一百天,还是很有感觉;用眼睛去素描,你内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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