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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
宿清云神情略为恍惚。
他最初求仙问道,只为了寻找大哥,后来与师兄约定,待见过大哥后,便随他一道去昊天界,助他一臂之力,不遑生死,无怨无悔。如今修炼了月余,他已成为名副其实的修士了,人心却变得贪婪了。
情之所至,生之所达。
他对师兄的情感,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当师兄似有若无地回避时,他难以自抑地感到难堪,暗自伤情,当师兄陷入心魔,欲杀他侮他时,他爱恨交织,如置冰窖,无法置信所爱之人竟无情如斯。
然而,他的情和爱,只是感动了自己,对方回不回应,却是另外的事了。
释然一笑,他对君烜墨道:“罢了,我当遵守承诺,摒弃非份之想,努力修炼,早日修成正果。”
君烜墨心中一沉,望着宿清云的眉宇间的忧愁,急声道:“师弟难道想退缩不成?”
宿清云沉默了片刻,道:“是我贪心了。”
“你如何方能原谅我陷进心魔时犯的错?”君烜墨沉声道,“冰魄惊天剑封我真身还不能让你解气,不若你拿银针狠狠地扎我,扎到你解气为止,如何?”
宿清云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道:“我真正恨的人,该是自己。若我拥有与你相匹敌的力量,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进心魔,更不会……被你压着哭着求饶,实在……实在有些丢脸……”
他别过脸,两颊发烫,眼睛泛红。
“待我拥有与师兄并驾齐驱的力量后,再与师兄共偕连理,不知你愿不愿等?”
君烜墨深深地望着一脸认真的宿清云,只觉得这青年对他的感情如此纯粹,如此美好,如此惹人怜爱,怎舍得伤他?
“好,我等你追上来。”君烜墨应下了。
宿清云缓和了神情,眉宇间的忧愁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胸有成竹。“师兄且等着,我不但会追上你,还要超越你。”
君烜墨哈哈一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过,既然我们冰释前嫌了,师弟是不是该把我头上这把该死的贱剑给拔下来了?”
宿清云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道:“我既要自力更生,便不能处处依赖师兄。”
君烜墨鼓了鼓腮,负气地道:“说来说去,你还记着冰晶白莲上的仇!”
宿清云轻轻弹指,把他推翻在丝被上,当下君烜墨打了数个滚,晕头转向。
“师兄这模样,挺好。”他嘴角微扬。
君烜墨稳住身体,抬起头,望着他的笑容,任何气都烟消云散了。罢了,只要能让清云开心,他保持这模样也无妨。
两人墨迹了许久,终于舍得起床了。
宿清云套上靴子,整理衣袍,边束发丝边问道:“昨夜师兄是如何带我进毡包的?”
君烜墨飘浮在他身边,回道:“自然用魔气把你拖进来的。我们原来的毡包被赫连丹占了,我便让巫士重新给我们搭了一个。”
宿清云把簪子插好,固定住发髻,道:“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巫王的行程怕是要被我们耽搁了。”
“无人来催促,便是无紧要之事,师弟不必担忧。”君烜墨轻巧地落在宿清云的肩上,揪了一缕他的发丝。
这次,宿清云未再赶他,如以前那般,由君烜墨在自己身上到处爬。
从毡包里出来,看到营地里忙碌的巫士,他朝几个相熟的打了声招呼。
昨晚守夜的巫士看到他神清气爽地出来了,恭敬地过来陪不是。
“宿公子有无大碍?小的若知道公子的酒量连三岁孩童都不如,定不敢倒酒。”
宿清云笑道:“不必自责,我确实不善饮酒。”
巫士搔了搔后脑勺,笑得腼腆。“那个……昨日小尊者的那条鱼,被我与小李一起烤着吃了。”
“嗯?鱼?”宿清云不解。
坐在他肩上的君烜墨道:“那是我在清泉里抓的鱼,肥大鲜美,味道定然不错。”
宿清云笑道:“你我皆已辟谷,无需进食。”
君烜墨道:“美食当前,想吃便吃,没那么多规矩。”
巫士搓了搓手,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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