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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涅里是多心了,耶律倍昨天夜里喝多着,现在还醉在温柔乡里醒不来。
「是哦…那我改传送简单一点的…」小佑又换上另一种神情,对着涅里挤眉弄眼,依然可笑的紧。
「你又想问什么?」芸娘真搞不懂小佑,为何对着寡言的涅里,这么好奇。
「我想问他今年几岁,是四十还是五十?」小佑用力的挤弄额头,连抬头纹都挤出来,像只爆笑小猴子。
「这个嘛…我也看不太出来,但…人生歷练这么丰富,应该也…」芸娘佯装无意地扫视着眼前的涅里,深邃的五官,好似翱翔孤鹰那般的面孔,蓄积着满脸的浓密鬍子,她还真的猜不出来涅里今年贵庚,她很含蓄地暗示小佑,涅里可能真的有点年纪。
还好涅里满脸浓密的鬍子,掩盖住他大部份的情绪,他想哭啊!他今年也才三十有二而已…他强作镇定地替自已倒了一杯茶,又接着喝。
「芸娘姐姐,你觉得啊…这位涅里大人,他会不会有一把梳子,是专门用来梳鬍子的啊!他的鬍子那么多,却好整齐哦!有点像那个庙里的关公哦!」小佑毫不避讳地直盯着涅里打量,他总觉得涅里的鬍子,让他联想起画像里、戏台上的关云长,虽然涅里鬍子的长度还不太够。
「小佑,休得无礼!虽然涅里大人听不懂汉话,但当面批评人家是不好的」心虚的芸娘紧皱蛾眉,微慍指责着小佑的失序言论。
「我哪有无礼?我是夸奖他耶!关公不是被那个谁…啊…名字忘记了!就是他主公那一个啦!称讚他是美髥公吗!还当面不行,不然背地里讲他坏话就可以哦!」天真的小佑童言无忌,就像当初的咏荷一样,当面评论着涅里。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呵!涅里望着庭院中初开的春花,依然面无表情,佯装欣赏着花园里的一片欣欣向荣。
「呵呵…背地里也不行!笨蛋小佑」芸娘举起衣袖轻声掩嘴而笑,涅里碰巧回头,捕捉到芸娘梨颊微涡的娇俏模样,芸娘的笑靨迷人可爱,深深烙印在涅里的心里,原来芸娘笑起来,是这么倾国倾城,让人为之倾倒。
涅里突然站直身子,走进花园里,瞎忙了一会儿,也不晓得在干什么,随手攀折下桃花树上的桃花一支,行走如风地寂静靠近芸娘身边,把盛开的桃花送给芸娘,他单纯地觉得这桃花开的漂亮,很适合人比花娇的芸娘。
「谢谢…」芸娘接过涅里送给她的桃花枝,脸颊微红,含羞待怯。
「哇!涅里大人看中意你啦!送你桃花耶!恭喜芸娘姐姐与涅里大人情投意合呀!」小佑依然童言无忌,大胆直言出桃花所代表的意思,桃花有用来求姻缘与表示爱慕的含意,这阵子涅里的悉心照顾与以礼相待,让芸娘着实留下好印象,频频在小佑面前,说着涅里的好话。
原来桃花代表的是这个意思…涅里瞪大双眼,不知所措着,这个时候假装自已不懂汉语,真是个好选择,赶快装傻。
「小佑…别胡说了…涅里大人只是一番好意,没别的意思,这庭中盛开的,也只有桃花啊!」三月天,正是桃花朵朵绽放的季节,芸娘喝斥着小佑的胡言乱语,给自已找个台阶下,殊不知也顺道帮涅里找了个台阶下。
芸娘无意识地抚上右边脸颊,表情哀戚:「像我这样的人…有个栖身之所,就该心满意足了…」可惜桃花依旧开,花容月貌今不在…芸娘在内心感叹着,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她愁绪如麻地转身离去,玉步轻移,头也不回走进房里。
「芸娘姐姐,等我!等我!」小佑抱着桌上的乌木琴,瞪了涅里一眼:「干麻来戏弄芸娘姐姐啊?!没那个意思还来搅乱一池春水,你懂不懂女人心啊?」
小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自小在女人圈里打滚的他,对女人的敏感心绪与柔情似水,他可是比谁都懂,小佑轻哼一声,尾随着芸娘回房歇息。
涅里傻愣在花园里,无法言语,不停翻腾着小佑恭贺芸娘的那一句:情投意合。
三人之间的尷尬气氛,虽然明显,却怎么也氾滥不起来,没两天便随风消散而去,只有小佑因为心疼芸娘被戏弄,偶尔会当着涅里的面嘲弄他,但涅里仍然装成听不懂,坚守自已的岗位,肩负起保护他们俩的责任。
七日之后,耶律劭与述烈打道回府,而带出去“狩猎同乐”的家僕三十人,各归各位的洒扫庭院、除草砍柴,与一般家奴无异。
「芸娘给李公子请安」耶律劭盥洗之后,推门而出,发现芸娘与小佑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他,要向他问安,芸娘微微福身行礼,巧笑倩兮。
「这几日,还好吧?有人来吗?涅里,有好好照顾你吧!」耶律劭一身清爽的迈开步子,走进花园当中的凉亭,时辰尚早,他打算在花园里纳凉一下再用晚膳。
「涅里大人很用心,感谢李公子的悉心安排」芸娘尾随着耶律劭走进凉亭,端庄孄淑地佇位于耶律劭身后,小佑跟在芸娘身后,很适相的不多话。
她回想着这几天与涅里一起用膳,她发现涅里外表虽然粗旷,心思却很细腻,他暗中观察芸娘的用餐喜好,进而推敲出芸娘喜欢吃辣,吩咐下人多做些辣味的料理,心细如绵里针的男人,芸娘心里十分感动,芸娘回想起沉默寡言的涅里,脸颊上带着一抹醺酡之美。
耶律劭支手撑顎,补捉到芸娘脸庞中这抹幸福的陶醉神情,他沉思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他连跟你聊天也不行,你这几天很闷吧?」
「不…不闷,沟通…不一定需要用言语」芸娘洋溢着轻浅的微笑,回想起涅里的沉默不语,却远比任何人都用心,有时他们相对无语,只是静静地让琴音流洩于两人之间,那一份舒适憩境,让她觉得安逸沉稳。
男人的自抬身价与吹捧,甚至是淫言浪话,她以前在金鞍楼听得太多,她还得违心的陪笑应酬,像这样不需要强顏欢笑,只是寂静的相互作伴,也是一种难得的情缘。
「嗯…可惜…不然跟你聊天,陪你解闷也好」别有用心的耶律劭,明知故问的起了个话题,想让芸娘接续。
「涅里大人,一句都不会吗?」芸娘有些好奇,承接着耶律劭的话题,有时候听他们咭哩呱啦的用契丹话聊天讨论,她都好想知道男人们的话题,更好奇涅里想事情的思维方式,与他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简单的指令会听,但我不多话,他没机会学」这句话说得不假,耶律劭惜字如金,若不是他刻意教导涅里、述烈学汉话,以他们不与人交际的行事风格,专职贴身保护他的涅里与述烈,就算在中原住得再久,他们还是没机会学好汉话。
「不如你教他?」耶律劭顺水推舟,想促成他们多多相处。
「我?涅里大人…他愿意吗?」芸娘喜形于色,闪烁着明亮双眸,娇声反问着耶律劭,被幸福冲昏头的她,居然忘记提问:为什么只教涅里,不用教述烈?只能说陷在恋爱中的人,当局者迷。
「我叫来问问!」耶律劭转头,对着房间内的涅里大喊,涅里正在房内与述烈聊天,讨论着这次带兵操演的事,交换一下彼此的情报。
涅里听声应命马上衝出来,双手抱拳,站在少主面前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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