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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求雨不成,季云生在一旁看得焦急万分,偏偏睿王殿下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着实让人困惑。
“殿下,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求不来雨,只怕圣上怪罪下来……”
“怪罪?”睿王冷笑一声,只觉实在可笑:“你放心吧,他就是求不来雨,父皇也不会怪罪的,至少现在还不会。毕竟有他占着东宫之主的位子,将来腾地方也容易得很。”
腾地方?季云生不太明白,但看睿王不愿意再说,也只得退下。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高悬于头顶的烈日却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乌云遮住,整个大地就在这一瞬间暗下来了!
祭坛四周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相互交谈窃窃私语。连睿王都敛去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望着天空。
季云生见此不由得大喜:“太子殿下真的求雨成功了!”
睿王斜了一眼这个有点缺心眼的心腹侍卫,却到底没有开口言语。
很快黑压压的雨云将目所能及的整片天空尽数笼罩,紧接着便有一滴又一滴的雨水落下,开始只是绵绵细雨,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太子秦晟同样难言喜色,颤抖着已经跪肿了的双腿摇摇晃晃的扶着石栏站起身,感受着急促的雨点拍打在身上,缓缓闭上了赤红的双眼。
——————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蕊禾难以抑制喜悦的情绪冲进院子里,迫不及待的和顾青瑶分享了一个喜讯:“王妃娘娘知道太子殿下求雨成功十分高兴,甚至还特意吩咐多赏两个月的月钱给我们,这可是从前年节的时候也不曾有的好事,我们快去领赏吧!”
顾青瑶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看看外面现在下着多大的雨,淋湿了衣裳不提,若是弄得自己生病了,那可划不来。”
说起来太子求雨成功对三小姐而言的确是好事,不过这好处也只是间接的,而且三小姐对高家向来不待见,为何要选在这时候给下人发赏钱?
难道是为了堵住外人的嘴,让旁人以为睿王与陆家都是一心一意支持太子殿下的?
不过如今太子求雨成功,地位自然稳固,三小姐有意讨好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顾青瑶压下心中的百般猜测暂且不提,总之这其中的算计肯定落不到她们头上,但既然有了好处,自然也不可能往外推就是了。
太子求雨成功不仅让东宫一系再度势力大增,甚至连原本对于与高家结亲很不情不愿的韩王府都热情了三分,不过碍于头顶上如今还有圣武帝压制着,他们也不敢表现的太过。
但即便如此,也很让圣武帝很是不悦,只是他一想到东宫的致命弱点还握在自己手里,他就能安下心来,不再去计较眼下一时半刻的得失。
说实话,他当初立太子做储君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无奈太子母族徐家势力过于强大,圣武帝十分担忧一旦太子登基,且他无法正常繁衍子嗣,惹得徐家趁虚而入又该如何?
若是太子真的没有生育之力,还要留在储君之位上时,就只能过继他人子嗣。但圣武帝一圈看下来,还是觉得此事实在棘手,根本不可能有万全之策。
如此,他只能选择废掉太子。但之后该作何选择,又让圣武帝十分为难。
未免母族做大,徐皇后膝下的睿王与晋王同样不能成为储君,再有就是已经成年的梁王,他的母族式微,但却又无力与徐家抗衡,届时想要继承大统只怕比登天还难。
余下的几个小皇子尚且年幼,且母族同样式弱,也不在圣武帝的考量之内。
然而宸妃的突然有喜却让圣武帝眼前一亮,宸妃出自南疆青州世家大族。她的父亲曲太守又与镇南王母亲出自同族且相互交好。
而镇南王掌一方兵权,但无召不得入京,再者镇南王一脉世代效忠朝廷,从未有失。加上又有巡察使一旁监督,这也让圣武帝十分放心。
更何况曲太守能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献上,其心可鉴。如此看来,母族强势但距离遥远的曲家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宸妃这一胎不知男女,哪怕圣武帝自觉以自己的能力自然不可能让宸妃只得这一个孩子。但到底尚在腹中的孩子做不得准,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接下来,还是先想办法逐步削弱徐家的势力,分化个中投靠徐家的家族。
至于太子妃所在的高家,圣武帝却并不很急。他知道,自己就算不动手,他的姑姑安庆公主也不可能继续忍气吞声。
——————
这一场雨足足下了两天两夜,整个华朝境内绝大多数的地方都或多或少下了雨。
经过了这一场祭祀求雨,华朝的大旱已然有所缓解,之后又陆陆续续的下了几场雨,虽不比往年风调雨顺,但好歹靠着这些雨水,地里能长出庄稼,百姓也有了希望,这一场旱情带来的动荡便是如此悄无声息的消弭了。
圣武帝见此更是坚定了出兵讨伐扶桑和草原的决心,与宸妃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年轻了,从前那些雄心壮志又回来了,虽然他不能御驾亲征,但他有这么多好儿子,都可以代替自己上战场。
就在圣武帝有条不紊的做着战前准备时,高月娆再一次来到睿王府上,陆若莘更是早早吩咐了顾青瑶制作糕点来招待她,甚至这一次的阵仗比以往都要大。
因为高家与韩王府已经在商谈婚期了,不再如从前那般借口拖延,哪怕韩王世子如今还是不太喜欢高月娆,但他自己也很清楚,世家之间联姻哪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更多的还是利益交换罢了。
这些顾青瑶是不关心的,她也没资格关心,顶多就是与几个小丫鬟私底下交谈的时候做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顾青瑶以为上头那些人的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她老老实实的做自己该做的事,不出岔子就行了。
这天为了给高家小姐准备点心,她也是早早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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