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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厌乖乖地站着。
楼道灯有点暗,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她里面就穿了个保暖和毛衣,毛衣也湿了些,风一吹,女孩就打了个寒颤。
纪炅洙又蹙眉:“你就这样回家?”
“嗯,阿嚏……咳,回家换衣服。”
别说回家,她就是从这里走出校门没有感冒,那都算是上天垂怜。纪炅洙摘了帽子往她头上扣,阮厌赶紧着往后退,摆手:“不行,我不能戴,厕所水,有味道。”
纪炅洙看见她脸上新增的伤疤,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听话地把帽子往她头上一压:“跟我来。”
阮厌拾人恩惠,无法拒绝,小步跟在他身后。
上课没有敢晃荡的学生,老师也进教室了,阮厌总算见到安静的校园。
星星睡着,风在枯黄树叶里穿梭,阮厌盯着一团漆黑的波光斑斓的池水,小声问:“你带我去哪里啊?”
“宿舍。”纪炅洙说,“男生宿舍。”
阮厌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还会去男生宿舍,更没想到居然只低着头就瞒过了宿管阿姨的眼睛。
纪炅洙的宿舍只用来午休,东西不多,床铺干净,少年开了门,借着光看清阮厌脸上的伤口,咬了下唇,语气不善:“先去冲一下,衣服和药我给你。”
阮厌啊了声:“这不好吧。”
纪炅洙啪地一声关了柜子,声音很大,把阮厌吓了一跳。
“要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他似乎不喜欢阮厌多话,或者说他不喜欢解释这解释那的,表情有点烦,“东西用我的,没有跟我要。”
阮厌叁观有点崩塌:“你……这是……”
你就这么养猫的?等你家猫嗷嗷地叫唤跟你要东西?
“什么?”
“没,没有。”在别人的底盘要有自知之明,能不麻烦别人还是不要麻烦了。
她话说一半,搞得纪炅洙更烦了:“你有什么话说完不行吗?”
阮厌后悔跟他打交道了,难伺候:“没话了,谢谢。”
她一句谢谢把纪炅洙噎得够呛,明明心里很烦这种处事方式,又发不了火,纪炅洙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皱着眉喘了口气:“随你吧,洗完叫我。”
阮厌从来没想过要在男生宿舍洗澡,她扯着衣服犹犹豫豫,等打了好几个阿嚏才慢吞吞地进了独立卫生间。
她从小体弱多病,旁的不论,尤其畏寒,冬衣比别人穿得早,脱得晚,此刻实在怕感冒发烧,而且乳胶味挥之不去,才不得不用热水缓缓。
脸上还有伤口,阮厌看了看镜子,突然觉得自己死了算了,何必活着这样委屈,可又凭什么,错的不是她,该死的也不能是她。
水有点烫,阮厌伤口辣辣地疼,她不敢多待,冲了下就出来了,捡着自己的保暖内衣往里面套,没一会儿,门被敲了几下:“换洗衣服给你放外面了,我去宿舍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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