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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朝天的魁地奇球场上,菲欧娜为格兰芬多加油助阵的呼声很快就被淹没。但她想他们一定听到了,十四名球员从草场上极速升空,身着红色队服的红火色头发的两个少年,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准确的找寻到她的位置。他们握着扫帚和球棒的手上戴着她送的那双火龙皮的手套,猩红色很亮眼。
高速飞行模糊的残影里,弗雷德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站在那个戴着雄狮帽子的叫露娜的拉文克劳学生身边,扎着两条麻花辫,脑袋上还夹了一个狮子耳朵的发箍。雀跃的向他们挥着手,沸沸扬扬的欢呼声里听不见她说什么,但弗雷德仍然能在空中短暂滞留的间隙中从她的口型里看出她在喊自己的名字,排在乔治前面。
她纤弱得像一弯细细的上玄月,在繁星吟唱的夜里几乎要听不见她的歌声,可她是月亮,独一无二。
鬼飞球从一个又一个球员手中易主,游走球被乔治截获反击到斯莱特林队长的脑袋上,呼啸的风声同扩大数倍的李·乔丹的解说在耳边你争我夺。从断断续续的嘈杂声音里,菲欧娜从银绿相间的看台那边传来一阵阵乱七八糟的歌声,碎片一样的歌词里全是嘲讽。她不再用望远镜在球场上寻找弗雷德和乔治的身影,转而看向格兰芬多球门前的罗恩,他的脸色像今天鱼鳞状云朵珍珠白天空,没有阳光。
游走球不断在球场上空飞快的穿行,她的目光又随着那颗像是能牵动心弦的球的行踪移动。疾驰而来的小点逐渐变大,身边的呐喊助威短暂定格后,变成大声的惊叫,游走球被击打到看台前。就在须臾间,一抹红色从球场中间飞驰而来,大力击打球体飞往赛场。扫帚飞行带来的一小阵旋风撩起众人的衣摆和头发,菲欧娜从他飞翔的轨迹里真切的闻到一股子柑橘的清香,乔治在悬停的瞬间转头盯着她微笑随即又回到球场上。
在乔治顷刻逗留的画面里,她被风刮乱了耳边的碎发,发箍歪向一边,眼眸亮晶晶的,看起来像是在麻瓜的动物园里跟饲养员撇下耳朵撒娇的幼狮。
露娜的狮子帽不住的咆哮着,罗恩像是一条打结的布衫被挂在扫帚上一样,他又守丢了好几个球。斯莱特林看台那边嘲弄的歌声一浪高过一浪,李·乔丹鼓励罗恩的解说都被掩盖下去,格兰芬多也不示弱,加油鼓劲的呐喊也从未停下。一场比赛不仅参赛的队员在奋力拼搏,各为其主的观众也在互相较劲。
就在弹指间哈利突然朝球场的一边奋勇飞驰,马尔福紧随其后,他一定是看到了金色飞贼。扩音器里流畅的解说被嘈杂的人声碾得稀碎;刺耳的歌声穿插在所有呼喊的间隙里;游走球被击打发出的空响;怀抱鬼飞球的球员之间争夺的身体碰撞的声音,在金色飞贼被捕获的捻指间戛然而止,然后格兰芬多的支持者爆发出震彻长空的高呼,绿色与银色的草地像是瞬息结冰,阳光穿透鱼鳞状的云朵照耀着红色与黄色交相辉映的花海。
游走球并没有停下,它被一团绿色的抹布击像哈利的后腰,整个球场一片哗然,尖利的哨声、嘘声、愤怒的叫喊搅成一锅混乱的糟糠。
从空中落回地面的球员,匆匆向争端的起点赶过去。菲欧娜看到马尔福闲庭信步一样走过去,嘴里念念有词,和哈利站在一起的乔治已经在挽袖子,弗雷德被其他格兰芬多的叁个追球手拉住了衣服。她心中已经想到最糟糕的话,慌忙的从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挤开一条道路,向看台下方走去。皮鞋落在木头楼梯上发出不规则的闷响,又被下一声跳跃的踢踏声淹没。不停旋转而下到看台进入球场的入口。霍琪夫人正教训着在比赛完结后还击打游走球的那个斯莱特林,没留意她背后正酝酿喷发的火山。
哈利牵制乔治的手缓缓的在松开战争一触即发。他们的争执在中场的位置,菲欧娜左顾右盼在出口的狭缝里找到一把被遗弃的扫帚,她想都没想跨了上去,久未使用的扫帚像是在生闷气,敷衍着在只立地几英寸的空中颠簸着,速度却快的惊人,像是未被驯服的野马。菲欧娜忍住想要尖叫的情绪,被扫帚操纵着摔在球场中段,带着薄冰的青草粘上她的长袍,她趔趄的站起身抱住手脚并用不停痛击咒骂马尔福的乔治,“住手,乔治!”她尖叫着死死抱住乔治的腰。乔治停下动作惊讶的回头看着菲欧娜,在短暂的停滞间,马尔福讪笑着讥讽道,“哟,福利?福利庄园迟早毁在你手里。”
菲欧娜感觉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她在不知不觉里渐渐放开箍住乔治的手,哈利和乔治一人一记冷拳又砸在马尔福肚子上,冰冷的嘲笑灼烧着她的身体,她从长袍里取出魔杖挡住一道旁人呵斥来的‘障碍重重’,指向马尔福的鼻尖,他仰躺在草地上,四肢胡乱的推动身体向后爬行。“闭而不言!”马尔福再说不出话来,他的嘴瞬间消失了,像是被皮肤紧紧遮封堵住。
霍琪夫人再一发障碍重重在终止这场闹剧,她愤怒的走过来,短短的灰色头发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怒气竖立起来,“我从没见过这种行为!回城堡去!”她用魔杖指着哈利,乔治和菲欧娜,“你们叁个,去院长办公室!快去!”
菲欧娜被乔治架起一边胳膊离开球场,哈利气愤得早走远了。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乔治的嘴唇肿了,哈利的指节被磕破,没有动手打人的菲欧娜从赶来的扫帚上摔下来,麻木与刺痛在右腿交替来回。乔治扶在她腰上的手渐渐加大力度,像是要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一点,她倚靠在乔治肩头,薄薄的汗渍贴着他脖颈在冷风里凝结升成白雾,红色的头发凌乱的铺在腮边,面颊上带着运动后残留的红晕。菲欧娜轻声在乔治耳边问,“……漂亮吗?乔治。”乔治这才低下头看着她笑起来,“那个恶咒,漂亮极了。”
菲欧娜被弗立维教授打发到医疗翼时,马尔福正躺在病床上哀嚎,看到菲欧娜一瘸一拐走进来时他的呻吟戛然而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在确认它还存在在自己脸上。菲欧娜强忍着疼痛挺直腰板,在旁弗蕾夫人的招呼下找就近的病床坐了下来,马尔福又想张嘴的当口,她从口袋里抽出魔杖旁若无人的把玩起来,马尔福卡在喉咙里的讥讽只好变成叫唤在一旁不知疲劳的又响起来。
慢慢习惯了另一个床位传来的呻唤,喝下旁弗雷夫人配置的药剂后,菲欧娜拉上帷帘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细碎的争执声,从迟钝中缓和过来的菲欧娜拉开白色的帘子看到达莱娅和卢修斯·马尔福正站在病房里对峙着。达莱娅压低着声音,而卢修斯·马尔福像是根本不在意会吵醒谁一样,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对面的床上时不时的帮腔。
“姨妈?”
达莱娅踏着她的高跟鞋走过来,踢踏踢踏的在房间里泛起阵阵回声。她捧起菲欧娜的脸,皱眉关切的问,“有摔到哪里没有,”她又细细打量着菲欧娜,微微掀起床单,看了看菲欧娜抹上药膏的右腿,“要不要转院去圣芒戈?”
“我……”没什么事没有说出口,被达莱娅眼色制止,菲欧娜立刻会意到,叹了口气说,“疼死我了,我本来是去劝架的,”她顿了顿瞪着德拉科·马尔福,“结果他对我出言不逊。”
“听到了吧,马尔福。”达莱娅把一丝碎发甩到脑后,又恢复她固有的镇定自若。
旁弗雷夫人闻声从门口慌忙的走进来,头发凌乱的搭在晨袍上,她板着倦意浓重的脸说道,“现在早就过了探视时间了,两位请回吧。”
卢修斯·马尔福将手里的蛇头手杖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咧着嘴阴冷地笑着对菲欧娜说道,“我们走着瞧,福利小姐。”手杖敲在德拉科的床尾,“德拉科,你要在这呆多久,回宿舍去!”德拉科只好灰溜溜的从床上起身,跟着他父亲走出医疗翼,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菲欧娜一眼。
旁弗雷夫人扯了扯晨袍的领口,“您也……”
“让我们再说两句,好吗?”达莱娅挂着标志性的笑容,亲切的说道。旁弗雷夫人不耐烦的走了出去,轻合上门。
清凉柔和的月光从尖角窗户中透进来,约克石地板上像是被撒了一层柔软的霜。
达莱娅轻轻坐在菲欧娜的床边,疲惫像是在她的眼窝里扎下了根。
“对不起,我……”
“嘘,”她把食指微微贴着菲欧娜的嘴唇,缓缓瞬目间,明亮的眼神又回来了,“解决问题的方式除了讲道理,还有一种,就是钱。”她扬起嘴角微笑着,像是知晓所有底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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