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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浅浅地喷在姜妙耳侧:“不是吗?”
姜妙脸色一红,摆手道:“我..我乱说的...”
他身形一顿,半晌似乎被气笑了般,语气有些切齿的深沉:
“小骗子。”
这话似风一般刮过她的耳畔,姜妙没听真切,“你说什么?”
沈之言却直起身子,语气凉薄:“没什么,公主还是好生待嫁吧。”
他转过身,想了想,又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臣必定不会亏待了公主。”
说完他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的离去。
而姜妙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哆嗦,她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始乱终弃”,忽然觉得他这句话慎人极了,活像国公府不是她将嫁的夫家,而是锦衣卫令人胆寒的沼狱。
良久,她扶着额头转身离去,脑子里乱成一团。
第三十七章若说谁对这场婚事……
若说谁对这场婚事最为震惊,还是要属荣国公府的老国公杨承平莫属了。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周旋,才堵住了那些言官的嘴,将国公府这个唯一的孙子接回了京城。
在此之前,这圣人赐婚一事全无半点风声透露,它更想不到沈之言会在围场上说出求娶明嘉郡主的话。
那句话又无异于将国公府一夜之间推向了风口浪尖,众人明面向他道喜,可私底下还不知怎么看待他荣国公府与季候府之间的关系呢。
况且长乐公主这还是下嫁,是要入他国公府的,如此,他岂能不知道圣人想做什么?
这哪里是尚公主,这简直就是娶回了一尊全身长满眼睛的大佛,还得要他国公府好生供着,一旦稍有差池,说不准圣人那把刀就悬在了他杨家的头上。
而这一切,皆是他那个不肖逆孙招惹来的。
然而,当他怒气冲冲的找到沈之言,抬出长辈的身份来压他时,却被沈之言云淡风轻的几句话挡了回去。
谁也不知他与杨国公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位曾经杀伐果断的杨国公,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国公府发生的事姜妙一概不知,因她与沈之言的婚期被圣人定在了八月初一,且此事已白纸黑字写在了圣旨上,是以她也只能乖乖地待在府中待嫁。
虽月余的待嫁期对一位公主来说还是略显仓促了些,可圣人却极为重视这位长乐公主的这桩婚事,回来之后半月,数不清的嫁妆珍宝便如流水一般被送进了公主府。
然而荣国公府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众人只当沈太傅求娶的是明嘉郡主,如今被圣人塞了个公主进来,恐怕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然而第二日,荣国公府聘礼被送进公主府时,连一向远离朝堂的市井小民都震惊了。
大大小小的箱子足足摆满了公主府门前的那条长街,红绸铺地,光礼单的册子就抬了十箱,当真称得上是十里红妆。
连姜妙也有些震惊了,甚至怀疑起沈之言弄来这些聘礼的动机,难道是想让她嫁过去陪他一起还债?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她拍了拍脑袋,暗道自己想法荒唐。
因圣人下了圣旨,姜妙整个七月便一直在府中待嫁,除了柳寒瑶偶尔来陪她说说话以外,连姜朔也被父皇命令待嫁期间少来打扰他的阿姐。
是以,外间如何艳羡,姜妙在府中也一概不知道,而且也不知是因为七月间有鬼节的关系,姜妙总觉得偶尔这府中,会有道莫名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柳寒瑶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殿下就是太紧张了。”
“我,紧张?”姜妙有些惊讶,随即默不作声了,她扣了扣石桌上的莲花的纹路,问道:“翁主,你也要嫁给太子了,你难道就不紧张吗?”
柳寒瑶愣了愣,似乎在思考,半晌道:“不紧张啊。”
随即她笑了,睫毛微阖,在她眼下投下一层稀薄的阴影:“可能,只有嫁给心上人的新嫁娘,才会感到紧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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