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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拐过了街角儿转弯处,远远看见了齐永库家院墙外停着的日本关东军的大卡车,车上站着两个关东军大兵。再看,看到了趴在院墙上向院子里看着的另两个关东军大兵,心中叫苦不迭,几步就蹿到了齐永库家院墙外,再一悠,人就到了院门前!
齐永库家的院墙就是约到人的肩处的那么一堵土石堆砌的矮墙。隔着院墙,白果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应情景。时不我待!白果顺手捡起路边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身子一晃,就把那鹅卵石甩了出去!接着,人就从那敞开着的院门冲进了院子。
要说某人在某个方面有着奇才异能,那可绝不会是单方面的,那是一种综合的集中体现!白果在冲进院门的一刹那,看到院子里的那个大兵已经跌倒,知道已无大碍,立马顿住转身,身子一闪就出了院子!
站在卡车上向院子里看着的那两个大兵正看得起劲儿,突然看见车前闪过一个人来,还没弄清是咋个回事儿,那人已经完成了哈腰捡石头甩石头的一应动作!趴在墙头上向院子里看着的那两个日本大兵,突然看到院子里的那个大兵跌倒,接着又看到从自个儿的身后蹿出一个人来,那人一悠就冲进了院子!
四个大兵全都怔了一下子,立马甩掉手中抽着的烟卷儿!站在车厢板子上的那两个大兵顺手就去捡枪,趴着墙头儿的那个开车的司机在转过身来的过程中,伸手就到挂于腰间的枪套中拔枪!另一个大兵返回身来,急向卡车冲过去取枪!
要说这时的白果,并没有就想致这几个大兵于死地。白果闪出院外,先是就近踢出一脚,把那个回车上取枪的大兵踢了个正着!那大兵啊呀一声仆倒在地。白果猛向前跨出一步,横着劈出一掌,那力道三分不到,正中那个开车大兵的颈项,那小子立时就觉得筋酥肉麻,腿上一软,跌坐于地!
这功夫,车上的那两个大兵已经就在急忙之下把长枪握于手中!哗啦一声,子弹就上了膛了!
卡车上堆了些个货箱,货箱上面苫着帆布。一般说来,车上装载货物,应该是把货物紧挨着驾驶室后面的车厢板子停放,这样较比牢靠,以防车在走动的过程中货物向前串动。可能是今儿个运送的货物不多不重,那些个日本大兵把那些个货箱靠在了车厢尾部停放,用足有小孩胳膊粗细的麻绳牢牢绑在车厢上。一个大兵在把长枪握在手上这么个过程中,枪挂到了苫货箱的帆布。另一个大兵由于着急,有些个慌乱,枪卡在了货箱与车厢板的夹逢中,扽了两扽,这才把枪拽出。这些个多多少少都延误了那两个大兵从持枪到射击的时机。
白果把那两个车下的大兵打倒之后,并不停歇,腾跃几步,双手攀住那卡车一侧的箱板,翻身就上了车了!
就在这时,车上一个大兵手里的枪可就响了!子弹打在了车箱板上,箱板被击穿。
日本关东军配发的制式步枪,是手动上弹的。那日本大兵击发了一枪,拉了一下大栓,让弹仓中的下一发子弹上位的功夫,白果已经蹿到了车上的货箱上面,一步就到了那两个大兵的跟前!居高临下,一脚就把一个大兵手中的长枪踢脱了手!另一个大兵还没等把手中的长枪顺过来,白果又一脚踢出,那小子的左膀子被踢中,整个人向背后的驾驶室上悠过去,撞到了驾驶室上,嗵地一声,那小子就着反弹的劲头儿,把身子挺直了,顺手就扔了枪,猛地向前扑过来,就势伸出两手,意欲搂住扑向前来的白果的双腿。白果并不慌乱,迅速蹲下身去,就势对着那小子伸向前来的胳膊就是一拳!那小子的胳膊外侧中了拳,整个身子猛地扭了一下子,后转过去,人几乎就趴在了驾驶室的顶儿上,白果就势在那小子的脑袋上踢了一脚,那小子头一歪,立时就堆坐在了驾驶室和货箱之间夹空儿的车厢板上!枪脱了手的那个大兵看到那个日本大兵向下坐在了车厢板上,看准时机,也快速地伸出手去,想把蹲在货物堆上的白果搂倒。白果几乎在踢出一脚同时,整个身子已经就悠了起来,用右肘对着向他伸出手来的大兵拐了一下子,正拐中那小子的右腮,那小子的头猛地向一边儿一甩,一声未吱就跌坐下去,头重重地磕在了货箱上,接着就坐在了车厢板上,再接着就向一边儿歪倒下去!
那个大兵开的那一枪,惊动了刚刚走过荆家沟东街,已经就到了东山边儿上的一支日本关东军巡逻队。那支巡逻队本以为,这马上就到了东山了,再过一会儿,到了那东山里面挖山的地儿,就可以歇歇脚儿了,没想到这时却从荆家沟屯子里传出了一声枪响!那队大兵立马就顿了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迅速地从肩上捯下背着的长枪。那走在前面的领头儿的把刚从腰间拔出的手枪往天上一举,挥了一下子,同时粗着声喊了一嗓子,嗐--回去!一队大兵就后变前,前变后,复向荆家沟屯子里冲了过去!
在荆志义家习武的那些个保安队的人,有的已经到了家了,这时却听到了枪声。大致听出了枪响的方向,立时就把刚刚放下的枪再次拎在手中,冲出了家门!
荆志义正在他爹荆继富的屋子里坐着,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就听了枪声。荆志义和荆继富立时就在那太师椅上挺了一下身子,放下了茶杯。再听,再无枪声!荆志义紧蹙双眉,腾地站了起来,从八仙桌上拽起擦得锃亮的枪,两步就冲出了屋子!荆继富紧跟着也出了房门!华子听到了枪声,从自个儿的屋子里跑出来,看到荆志义爷俩儿出了房门,也跑出了房门,接着追出了院门。
齐永和家离他哥齐永库家最近,在下街的街中,在齐永库家的西面,约有半里地的样子。这两天,齐永和身子有点儿不愉作,头痛发烧,正在家里炕上躺着哪!听到外面响了枪,齐永和立马就从炕上坐了起来,喊了一嗓子,哪儿打枪?他媳妇正在灶间做下晌饭,听到外面枪响,心里就是一紧,扔掉了手里正团着的苞米面团子,听到里屋齐永和的喊声,就应了一句,不知道啊!听声儿好象是中街那边儿,啊呀!这枪声可不远!
齐永库齐永和这哥俩儿自打俩人都成了家,就分了家了,俩人儿的老妈跟小儿子齐永和住在老房子里,齐永库的家安在了现在的地儿。
齐永和匆忙穿衣下地,穿上鞋,拽出放在枕头底下的二十响儿,就出了门了!他媳妇追出房门,在齐永和的身后喊了一声!当心点儿!齐永和哪还顾得了这些个!声儿也不吱,就蹿上街了。一上街,他可就看见东边儿的街上停着一辆关东军的卡车,正在他哥齐永库家的那一段儿。齐永和的心猛地就是一抖!一溜烟儿就奔了过去!他老娘这时也走了出来,用手拄着门框,说了声,这日子!没有消停的时候!
此时,齐永库已经就一瘸一拐地跑到了那卡车跟前了!看了一眼自家院子前躺着的那两个日本关东军大兵,再没来得及往车上看,隔着墙,眼睛先就向院子里望过去,看到自个人儿的媳妇和闺女全数倒在院子里,立时就失了声地喊了一声,天哪!待到得近前,媳妇闺女均人事儿不醒!齐永库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白果曾经有过一个匪号,叫做小大夫。多少年以前,他在伙儿上的时候,就是因为他通晓医术才得了这么一个匪号。匪号并不是白叫的!
白果不用动手,单凭面相,就知道齐永库屋里的和他的闺女还有命在。再看那个挨了石头的日本关东军大兵,也无啥大碍,此时还在地上扭动着刚才还恶念满盈的身子。白果情急之下甩出的那块鹅卵石击中了那个大兵的左下颌骨,此时击中处已经成了黑色。那是块圆了巴叽的石头,也不知始于何年月,经过啥样儿的地质变迁,江河研磨,始成为被白果握于手中时的那么一种形状。被白果甩出时,它飞了一段距离,落在了那个日本大兵的左下颌处,弹了一下子,扭转了一下方向,从那个大兵的耳根子下方飞过去了!因为它大体是圆的,并不曾把它曾经落脚的地儿刮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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