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不像五十多岁的妇人,但也能看出大儿子意外驾崩带给她的深刻绝望。
铃姗也不敢劝太后先垫垫肚子,否则就是打了太后「知子莫若母」的脸了。
殿檐下悬挂着一盏盏镀金宫灯,灯芯用沉香木浸泡过的油脂,香气洒满了前庭。
庭院内灯火比以往更密集,门外亮如白昼。
就好像担心燕王是摸不着回家的路,才至今没出现。
亥时的梆子声响起时,太后的脸色终于冷下来,她直起身,准备提前歇了。
「燕王驾到——」高亢的通报声让暖阁内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像溺水多时浮出水面,一个个脸上重又有了生机。
「就知道娘娘猜得准!」铃姗第一时间把马屁给拍了,冲散长达两个时辰的尴尬。
太后只是伸了个懒腰,说了句「上菜吧」。
燕王一迈进门,馀光扫见一桌子热腾腾的菜肴。
她知道他会来。
燕王走到贵妃椅前,敷衍地行礼。
太后没抬头,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衣袖,低声抱怨:「这都入冬了,还只穿件单衣。」
她朝西边的博古架努了努嘴:「去拿手炉暖暖手。」
「儿臣不冷。」燕王照例态度冷淡。
太后一抬眼,脸色不悦。
沉默须臾。
她说:「也就我们这些吊着口气的老人家受不了寒凉,等了两个时辰,哀家这手脚都冻麻了。」
周围侍从都垂下眼。
太后这话,是想逼迫燕王去把那个暖手炉拿过来。
事情总是这样。
燕王不被允许拒绝太后的任何吩咐。
如果他拒绝,太后就会拐弯抹角地用其他方式让他服软。
当然,陆骋也清楚的知道,母后话语背后强硬的斥责。
她把「等了两个时辰」说得格外尖利刺耳。
陆骋没回应,侧眸看向铃姗,想让母后的侍女去把手炉取过来。
铃姗哪里敢打断太后的试探。
她立即弯身帮太后按摩胳膊,疏通疏通「等得发麻」的四肢。
在太后的注视下,陆骋转身去把手炉取过来,递给她。
太后这才站起身,领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来,屏退所有侍从,关上门说正事。
「冯冶都告诉你了吧?」太后给陆骋夹了他喜欢的菜,低声说:「昨日,我的好皇孙就是在这张桌子旁边亲口跟我说的,他已经准备修缮蓬莱园,要让我颐养天年呢。」
陆骋没碰筷子,他转头注视太后愠怒的面容,低声说:「母后没必要多想,大皇子可能只是想替皇兄表表孝心,他若真有动您的意思,反而不可能说出来。」
「呵。」太后一肚子火气已经快要憋不住了:「非得把我这不中用的老太太丢去天边,让他的母妃迁居我的慈宁宫,你才能看出他的心思吗?还是说你也等着那一天呢?等着看母后自食恶果,你就解气了!」
陆骋垂眸看向碗筷,语气不悦:「儿臣既然来了,就是想告诉您,皇侄若真动歪心思,儿臣不会作壁上观。」
太后不满地嘲讽:「殿下是在府里琢磨了两个时辰,才决定来看看母后死活?」
陆骋一抬眼,怒气一瞬间从目光里刺出,他冷笑一声,反击:「母后?本王的母后,十多年前不就驾崩了么?」
太后浑身一震,下意识微微蜷缩起身体,紧张地注视儿子。
陆骋从来没有故意提起过这件事来对付她。
当年,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皇后体弱多病,怀不上孩子,是太后主动提出把自己四岁的小儿子过继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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