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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神情似喜似悲,好半天才幽幽的问道,“我活了这些年,第一次知道我父母的名讳,第一次知道我的姓名。呵呵,真是可悲啊!”然后看向长公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父母的选择,我以前不能理解,现在我知道了。我只想问一句,我和我爹娘长得像吗?”
长公主看着妙玉,笑了,“嫣然,你的名字叫云嫣然。其实你长得不像你父母,反而像你大伯,比清然还像些。你大伯长得像你的祖母。”长公主仔细回忆着那些快消失在脑子里的面容,“其实仔细看来,你的鼻子像你娘,耳朵嘛,像你爹。”
妙玉喃喃道:“是吗?”她走到镜子跟前,仔细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想从中看出父母的影子来。在场的人看了,都觉得有些可怜。邢岫烟难过的低下了头,慕容凌乖巧的倚在她怀里,胖乎乎的小手胡乱帮她擦着眼泪,“姐姐不哭,不哭!”
长公主叹道:“你若想知道你父母的样子,这样不难。这芳华院,原本是你爹娘当年住的地方。一应的布置摆设都和当年一样,东厢书房里都是你爹当年为你娘收藏的书,还挂着你爹娘的画像。你可以去看看。”
妙玉忽然飞快的擦了擦眼睛,“你如今找了我回来,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长公主笑了,“你还不明白吗?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当年的事,不过是各为其主,其实连你爹娘其实都不必死的,我皇兄压根没有秋后算账的打算,不过是仕途有碍罢了,可你爹对哀太子忠心一片,以身相殉,你娘也随你爹去了。他们的气节很让人佩服。你的存在不会有任何问题。”
妙玉笑了,“可是我不想回来。我还是觉得,当妙玉挺好的。”
邢岫烟急了,她可没忘记原著里妙玉的下场,“好什么好啊!佛门虽是清净地,可也难保你一时清净。况且,你原本也不想入空门的,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出家人了,以前是不得已为之,如今你有了亲人,有了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为什么说不呢!你是不是糊涂了?”
妙玉瞪着她,“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多事,我如今还在栊翠庵清清静静的过我的日子呢!”
“什么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前途未卜,要不然你送我那么些东西做什么,难道不是托我替你保管吗?那时你都在为你的以后着想,怎么现在反而不会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没了依仗和保护,你怎么在这乱世里度日?妙玉,不,嫣然,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你不要为了上一辈的恩怨,误了你自己。”邢岫烟急道。
慕容凌也一脸正经的说道:“姐姐说的都是对的,漂亮姐姐,你就听我姐姐的吧!出家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吃肉。”
妙玉看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其实不只是这个孩子,在场的所有人,又有谁真的知道她这些年的苦楚?他们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也没征求她的同意,就将她送到了尼姑庵,一待就是这么多年。现在,他们又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说都不说一声,就将她接了回来。他们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谁又真正尊重过她?
长公主见她这是还没转过弯来,叹了口气,“你一时想不明白也是有的。毕竟这些遭遇,都是别人强加给你的,也没人尊重过你的意见。你心中有怨那是应该的。只是,你要知道,当年的事,谁都不想的。你爹娘一心求死,他们能为你做的,已经是那时他们能给你最好的安排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不要因为赌气,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你如今尚在碧玉年华,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走,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委屈了自己?”
邢岫烟也殷切的看着她,“是啊,妙玉,你好好想想啊?”
云清然见状,说道:“母亲,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让妹妹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这次,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尊重你。你若想出家,那么永平侯府就半个盛大的宴会,向众人光明正大的介绍你的身份。你若因上一辈的恩怨,不肯待在侯府,我们也依你,自会为了你找个妥当的地方安置。只是贾家是不必再回去的了。你好好考虑清楚,这次,我们将决定权交给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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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说完,云清然就扶着长公主一行人走了。邢岫烟最后才走的,她深深的看了邢岫烟一眼,“你好好想清楚吧!是当云嫣然,还是继续当妙玉?这回你自己做主,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才是。”然后抱着慕容凌也走了,临走的时候,对一脸关切的绿萼说道,“你们也好好劝劝她吧!”
人都走了,妙玉呆呆的坐了下来,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绿萼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敢相劝,只能担心的站在一边,等着妙玉有什么吩咐。
好半天,妙玉才开口道:“绿萼,这么些年,你跟着我,耽误了自己,你心里可怨过我?”
绿萼听了这话,噗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哽咽道:“姑娘,您这是什么话,您是主子,是我的天,我爹说过,若不是老主子,我们一家早就死了。如今活着,就是为了报恩的。我爹娘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好生照顾好姑娘,否则他们死不瞑目!别说是这辈子了,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绿萼也要跟在姑娘身边的。”
妙玉缓缓看向绿萼,忽然想起了早没了记忆的爹娘,绿萼没读过书,自然不知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信守承诺,有恩必报而已。那么爹娘当年呢?他们肯为了哀太子而死,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原因呢?哀太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值不值得爹娘这样的回报?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妙玉忽然站了起来,“带我去东厢书房看看吧!哪里不是有我爹娘的画像吗?”
绿萼见妙玉肯出门了,欢喜的不得了,忙站了起来,擦擦眼泪,“姑娘,你起来就没吃过东西?我做了些点心,您先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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