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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时代风暴（第1页）

每一个文明的历史，都有无数个节点，而这一天，便是其一！

2702年7月11日，在太空做完收尾工作的gasc众工作组，离开空间站进入u形船。他们的行程是这样，首先返回enk国朗姆市将那里的工作人员送还，然后再返回总部，启动销毁装置，彻底将初代毁灭天使从这个世界上抹杀。这个延期了两年的计划，这次是必定要实行了，如此一来就可以不使用后备手段即解决问题。人造天使的建造本身是为了验证gasc一段时期的研究成果，因此在科学家们认为可控的范围内，她的能力没有丝毫缩水。但事实上，有些事情依然超乎了gasc的意料，因为他们给予人造天使的能力，太过倾向于可进化性质，这意味着天使只要能够思考，就有可能偏离gasc预先设置的轨道，从而自主进化摆脱控制。这把武器太过锋锐，一旦挣脱了枷锁，就算没有灵魂之井增幅，就算不加载幻界摇篮系统，失控的毁灭天使也远不是任何人能够抗衡的。意识到这点的gasc惊觉他们似乎发现得有些晚了，于是才迫切地想摧毁毁灭天使，而这本来应该在两年前完成的，只是后来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保障，他们才决定拖到这次的实验结束。由此看来，就算是经历过龙之祸和泰坦事件，gasc中科学家们的疯狂程度依然没有得到缓解。

飞船抵达了总部，各个组的工作人员马上忙碌起来。多瑞姆同自己的儿子打完招呼，便随车赶往07车间，与诸多同事一起，见证一台超级武器的消逝。

“曾经我也把她当作我们的一员，但我现在不得不认为，她只是工具，只是alor星文明的一枚棋子。”

多瑞姆靠在栏杆上，看着休眠舱。那里面有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超级武器在沉睡。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就算是人，也一样消灭，如果有必要的话。”

9点50分，准备工作已经基本结束，10分钟之后，销毁装置就会正式启动。多瑞姆坐在总控间里，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舍，但科学就是如此，放弃掉该放弃的，才会得到想得到的。他没有去现场亲眼目睹，毕竟艾丽娅也算是有血有肉，取出容体的场面有些血腥，他不忍看，他只要知道即时报告就行了。

“真是愚蠢。”

多瑞姆随口说到，并随手点了点幻界摇篮系统的测试数据，回顾一下看看辉煌历程，感受一下科学的力量。类似于“我真了不起！”这样的心思，大概每个完成了一项大事业的人都会看着那番事业档案这样觉得。

存下来吧，这真是了不起的东西。多瑞姆这样想到，并拿u盘准备把这份资料拷走。然后在u盘里又顺手点开看了一下。

“嗯？”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数值略有出入。尽管在无数的数字中，有那么几组数字的小数点第四位之后有点不同，但是异常就是异常，从u盘拷贝过来的东西，怎么会数据不一样？而凑巧的是，多瑞姆随便一眼正好就看到了这些数字上，这就好像从十万个数字0的阵列当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潜伏的字母o一样凑巧。

“这是？被加了壳？”多瑞姆快速标识着那几个有变化的数字，寻找原因。

他自言自语到：“谁加的？”

多瑞姆毕竟也是电脑高手，很快就发现数据异常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看到的都是壳数据，而不是原值。多瑞姆坐正了身体，仔细一对比，壳数据与原值，就只有2处数据不一样，而且相差幅度都小于百万分之一。但是多瑞姆看看被企图掩饰的这2个数据，都是幻界摇篮的能量使用情况，实际值要比理论值偏小，尽管就差那么一丁点。

但是多瑞姆不愧是多瑞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看，如果他猜想没错的话，很可能麻烦大了。

这份数据无论谁都无法做手脚，但是多瑞姆硬是想到了一个唯一能做手脚的人，不，确切地说，她不是人，她是人造智慧：雅心。数据所掩盖的真相，是幻界摇篮系统最终使用掉的能量。按照壳数据，毁灭天使在消耗掉那个值的能量之后，必定是陷入全面沉睡。但是原值却小于壳值，这便说明，毁灭天使的沉睡并不可靠，她显然还保留有一部分能量，尽管只是极其微量，但这意味着，这件事已经使得她游走在了gasc的控制之外。另一个关键问题是，雅心为什么要帮她掩饰？这绝对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越分析越觉得有问题的多瑞姆看了眼电脑下方的时间，10点10分。

天呐！愿神保佑没有意外！多瑞姆头一次想祈求神灵保佑。

在车间正中间的台座上，艾丽娅被束缚其上，四周是8条携带着探针的机械臂。毁灭天使无法按照一般的途径直接销毁，那样会引发严重后果，甚至会毁灭整个星球，究其原因，在于天使的能量来源，是她体内生成的8个容体。容体，正式名字叫生物黑洞发生器，主要用途是吞噬物质以便为天使提供能量。它与暗物质能量如出一辙，只是手段有所不同。但是两者很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两者都极度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所以要销毁毁灭天使，必须要首先摘除她体内的8个容体，分别位于腹部，背脊，肩胛。当机械臂上的探针两两碰触时，就会产生奇漩特异点，其有足够的威力切开艾丽娅神之环9型材料构成的皮肤，也就是说这探针其实是结构特殊的手术刀。

艾丽娅躺在实验台上，如果不考虑她毁灭天使的身份，她是如此美丽，正处于花季。那些时常挂在面上的冷漠，在这一刻分毫不见，只因为她再次见到了那个人。分不清梦与现实，她只知道那个人在彼岸等着，等待着她过来，一起前往天堂。754天前，他站在了对岸，到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吧。

“等着我！”她向对岸喊到。

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风特别地冷，她觉察到了从肚子上传来的剧痛。她知道这是腹部被切开了，他们要将这里的容体摘除。容体是她的器官，没了器官还能活吗？她看见彼岸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了，她甚至看清了对面那个人脸上的胡子渣，这时候她忽然想到，那个人应该有2年没有修边幅了啊，怎么胡子还是這么短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吧，我就要死了，死了就能过这条河了吧。”她调皮地想到，“也不知是飞过去的，还是会有船来接我过去？”她望着河水发怔。

全都不对，她只是眼前一花，就发现已经到了彼岸。

“原来我已经死了。”她叹息。

“呵呵，你终于来了。”那个人笑道，“但你不该来这里，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做到底吧。”他摸着艾丽娅的头，掌心传来久违的他的温度。

她看着那个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是眼前的博士却又变得模糊起来。眼前景色一晃，她发现她又回到了岸边，而对岸，那个人已经转过身，走向了深处，渐渐消失。

“是的，我早已决定了的。”艾丽娅想起来了。

那份曾经的温暖，改变了她，那是冰雪世界中唯一的太阳。他曾经告诉过她，天堂在哪里，于是她从此接手了这份愿望。这是两人份的路，沉重而温馨，路的尽头，是他的梦想，她的梦想，这值得拼尽自身的一切，将它贯通。

不再犹豫，一股奇异的能量如同弱电，刺进上方离体的容体中，那个曾经的她的器官。

艾丽娅引爆了那枚容体。

相当于4000万吨**当量的猛烈爆炸，被束缚成一个喇叭形向天空爆散，形成了一道炽烈的光锥，让天空都暗了下来。强烈的光线带来了极高的温度，将整个车间内照成一片火海，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在固定的表情中，就升华成了空气粒子，甚至来不及感受任何痛苦。巨大的气压变化引爆了声浪，试图向世界宣告这里的事故，但是坚固的车间将这片声浪掩盖到了最低。调用容体爆炸的能量形成反冲击，艾丽娅成功摧毁了能量衰竭装置，这意味着，她彻底自由了。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车间地面打开，几个机器人冲出來，飞快地将一个全新的，充满能量的容体再次移植进了艾丽娅体内。并且，艾丽娅的配套设施，破坏魔法书以及庇护所系统，也被机器人们重新搬了出來。这熟练的一切，无不暗示着这场意外实为计划。

艾丽娅穿上衣服，在魔法书上飞快地写下一个方案，用来代替腹部破损部位。她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如果不顾腹部的大洞，她很快就会失血而死。所幸的是，她可以通过人造魔法，在体内模拟出血管和经络，及部分脏器的功能，让身体正常工作。而这一切，都可以让魔法书自动执行。

“这些人，都是阻碍。”艾丽娅飞上天空，环视四周。她打开书本，放出一道连锁闪电。一道耀眼的电弧连接成片，将面前众多赶来现场的警卫全数化为焦炭。她感受着从身体内扩散出去的魔法微粒，用创造性的想法将它们转变成杀伤性魔法，这片曾经那个人工作过的场所，如今正是她的愤恨之地，她要用实际的行动，将这里抹平。

大道之上，有一个人在飞驰。在巨大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多瑞姆就知道自己错了。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他以为他有了那个人留下来的保障就可以高枕无忧，无视警戒线继续实践幻界摇篮系统，结果证明这不过是一厢情愿。乱了，全乱了，雅心和艾丽娅一起叛乱了！多瑞姆顾不上07车间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骑上代步车，心急如焚地冲向他自己的实验室，他儿子还在那里等着他去谈未来谈人生。曾一度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的多瑞姆，想起自己没能保住妻子，没能保住女儿，他愤怒了，一定要保住维加！他在心里嘶吼着。

最后保障，现在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多瑞姆仔细盘算着这事。这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可以用于实验天顶星系统的另一件兵器，与艾丽娅不同的是，这一件兵器，从未出世过，并且也只有他和那个人知道这件兵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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