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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棠远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都不敢抬头,万岁爷的话又差点把他原地送走。
胤祝说道:“这不就是刘知县,儿臣当日生活的吴县父母官。”
刘棠远的脸刷白,什么父母官,宝郡王莫害下官。
康熙笑了笑,刘棠远为官平平稳稳,但也只是知府之才了,笑道:“棠远啊,这孩子当年没给你添麻烦吧。”
刘棠远忙称不敢,然后把胤祝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又说自己不识贤才,十五爷参加第一场童子试的时候自己竟然没让他过。
胤祝抽了抽嘴角,009如果还在,看到这一幕肯定能气炸。
“不是啊,我当年学问不够,刘知县还跟我说我做的诗像是打油诗呢。”
刘棠远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强撑着没倒,“微臣,不敢嘲笑十五爷。”
康熙说道:“无妨,十五自小没有经受过大儒的教导,况又在诗词一道缺了些天分,打油诗还是抬举他了。”
刘棠远无声呐喊:微臣不敢啊。
康熙又问:“他当年做的打油诗,尔可还记得?”
在门口的时候看见这位爷只觉得熟悉,和当年那个小学子尹祝的脸联系不上,但是那首打油诗真的是印象深刻,刚才在路上还清晰的回忆了起来呢,对于刘棠远来说,因为他那首诗自己这满肚子学问里像是多了一颗老鼠屎似的。
现在他只要一看诗,这颗老鼠屎就在浮浮沉沉。
那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真的能在万岁爷跟前说吗?会不会被万岁爷,和十五爷一起给他记一笔?
胤祝说道:“皇阿玛,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刘大人连儿臣的脸都记不起来,更不要说小小一首诗了。”
主要是他自己都忘了呢,就不信刘棠远还记得,感觉给人解围了一下的自己非常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风度。
刘棠远吓一跳,什么忘了,刚才都忘了您的长相了,现在还把您第一次参试的诗忘了,这像样吗?如此一来连因十五爷那首诗太烂带来的担心都忘了,说道:“微臣恍惚记得,是这么四句:为何会下雨,苍云胆结石。这水有养分,农人笑哈哈。”
康熙先是一个愣怔,随即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笑完了,又想揍娃。
他虽是把自己儿子曾经参加过县府院三试的案卷都调了出来,最初参加考试的那两科因为相隔久远,竟然是没有找到。
要是早看见胤祝第一年参加童子试的案卷,康熙就会对他儿子不擅长诗词有了一个更准确的认识。
也不会还想着让这孩子跟大儒熏陶熏陶性情了。
立在两边的奴才们,更是一个个忍着抽抽的嘴角差点把脸都抽变形。
康熙咳了咳,说道:“你们不知道,宝郡王这首诗还含有大自然中早就蕴含不变的规律。譬如这苍云胆结石,说的就是下雨形成的条件,云层中需要有微尘颗粒,才能最后凝结为水滴。不过后面一句似有不通,天上落下来的雨滴不带有养分,只能缓解土地干旱,要想农人笑哈哈,还需粪当家。”
后面的两个人都忍不住抬头,想要看一看如此随后的皇上、圣人,到底是如何的,竟然能这般关心农民生计。
刘棠远:“微臣竟不知十五爷小小年纪时做的诗,竟含有这般大道理,不愧是万岁爷的儿子。”
万岁爷真会解诗啊。
底下人对十五的夸赞,康熙从来都是照单全收,微笑点头:“跟他那些自小有大儒们教导的哥哥们差远了。”
刘棠远:!
万岁爷竟然是这样的万岁爷,太护短了吧。
胤祝也没想到自己当年做的那首诗完整形态是这样的,还好皇阿玛给他解释的这么好。胤祝只好听他们就着自己闲聊了很多才说起正事,原来刘棠远带来的这两个都是造船工匠,一个有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一个是有着二十多年的工作经验。
还都是大厂员工,看手上的老茧,应该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康熙的问题也很重要,询问他们在苏州府开辟造船厂和海外集散市场的最佳选址。
这俩人见到当今圣上,都是很激动的,更没想到万岁爷会问他们这么重要的问题,一开始发表意见的时候还有些紧张,说着说着就把家底全给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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