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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虎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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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断一行人摸着黑，披荆斩棘的在虎山上前行，身体的疲惫还是次要的，每个人心中都各有心事，就像压着一座大山，让人喘不过气来。

晨光已经进入寅时，众人才从虎山后山翻越到了虎山堡一侧的山腰上。其余人都还好，但是萧葳蕤何曾吃过这种苦头？要不是她性子倔强，不想在王断面前服输，她早就使性子不想走了。

虎山堡远远的矗立在昏暗的夜幕中，若隐若现，沉静的让人觉得后背直冒冷汗。预想中的杀声震天，火光四耀并没有出现，整座坞堡像是一只沉睡的猛虎，肃杀寂静。

看着貌似平静的虎山堡，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王断对虎山堡各方势力并不熟悉，但是他确信，卫氏一族能够立足虎山堡，不会毫无依仗。所以眼下的平静，最大的可能便是卫氏的危机还没有完全爆发。卫氏和他们的敌人，似乎都趁着黑夜在酝酿什么，真正见分晓的时候将会是天亮之后。

“破晓之前，我们必须进入堡内，否则将再无机会！”陶沙远远的观察了一番后，沉声道。

“只要我现身，谁敢不开门？”萧葳蕤似乎并不认同，但是她刚刚话落，发现其余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虎山堡内波涛暗涌，萧葳蕤被劫持之事，肯定已经通告堡内各处，所以外表的平静绝对是假象，一旦萧葳蕤现身，堡内军士神经紧绷之下，王断三人被乱刀砍死是完全可以预料的，根本不会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四人只歇息了片刻，便继续往虎山堡摸去。只要能趁着夜色进入堡内，王断他们就有机会在暗中相助卫氏一族，或许能有机会逃离虎山堡。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堡内，虎山堡的城墙那么高，我们又怎么进去？”萧葳蕤还是不服气，倒不是她愚笨，只是她从前从没有必要考虑这样的事情，更没有经历过，所以她确实想象不出。

王断自己当然完全没有问题，在深坑中他已经有了充足的攀登经验，这虎山堡城墙在一般人眼里或许高不可攀，但是在王断眼中，简直如土墩子一样低矮。而王断也相信，陶沙和卫仝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进入虎山堡。

事实上，自从萧规接掌虎山堡城防事宜后，虎山堡已经不是印象中那般固若金汤了。萧规生性自负，对自己的勇武又过多的盲目自信，可是很多事情不是靠蛮力可以解决的。虎山堡虽然不大，但是其防务也需要一定阵法战术，而这些则是萧规所不具备的。

堡主萧仁坐镇虎山堡五年之久，使得虎山堡成为淮河北岸首屈一指的雄关重镇，自然不是无能之辈。那么难道他看不出自己次子的弱点和不足？显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释便是情势所迫，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安排。

北魏国一向视虎山堡为自己卧榻之侧酣睡的猛虎，一心除之而后快。最近一年更是动作频繁，调集到虎山堡附近军镇的兵力也持续增加。这让萧仁倍感压力，寝食难安。同时萧仁也断定，北魏想要攻克虎山堡，必然会内外串联，在虎山堡内部培植力量。那么这虎山堡内的各部势力，又有谁是完全值得信任的呢？或许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连父子血脉都不一定可靠，但是萧仁却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

王断听力异于常人，丝毫的异响都能引起他的警觉。而忽然，一阵阵沉闷，但是却如千军万马踏来的捶地声进入了他的耳膜。随即他感觉有一股隐藏着的强大的压迫感向自己袭来。

四周一片寂静，越接近山脚下，山坡的坡度越来越平缓，而四周的树木也逐渐稠密高大。

“停！”

强烈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王断知道这肯定不是错觉。他抢先几步走在众人之前，然后猛地站住脚，将另外三人拦住。

“王断，你又疑神疑鬼什么？你是不是害怕了？怕了你可以逃走，没人拦着你！”萧葳蕤轻嗔道。

“陶大叔，卫兄，你们有察觉什么异常吗？”王断不理萧葳蕤，神情贯注的提醒陶沙和卫仝。

陶沙和卫仝也知道王断绝对不会是因为害怕才停下脚步，各自都凝重起来，仔细的观察四周的情况。

“虎山堡的城墙上，定时便会有巡查的甲士，城外每昼夜也有斥候侦查。但是我们一路走来，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动静！”随着越来越靠近虎山堡，城墙上的情况也变得清晰起来，卫仝也被安排过在城墙上夜巡，所以他对此事产生了疑问。

陶沙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变得更加慎重起来。他示意其他人不要出声，自己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似乎有所发现。

“不好！马蹄声，静止原地的马蹄声，很多，很近！”陶沙被这一发现吓得又是浑身冷汗一阵。

“还有马嘶声，不过好像马口都被裹住了，马儿发不出嘶叫声，但是马儿口中的嘶鸣声却不可能完全被掩盖。”王断的听力比任何人都要敏锐。本来他还不确定，陶沙这么一说，他基本上肯定了。

“跟我来！”陶沙似乎已经知道了声音的方向，率先冲了过去。

虎山堡的外面竟然藏匿着大批的战马，这令不谙世事的萧葳蕤都知道形势危急，毕竟他的父兄和族人都在堡内，这些暗藏的马匹，目标肯定就是虎山堡。

虎山堡一侧的虎山上，林木并不稠密，为了防止敌军藏匿，山上超过一人高的树木基本已经被砍伐干净。但是在靠近山脚下的一片地势稍平的斜坡上，却种植了一片茂盛的果林。而这片果林中，竟然藏匿着摸约三四百名肃然待命的骑兵。

如王断预判的一样，四百匹战马的口腔都被粗布包裹着，使得它们发不出长嘶声。而每一名骑士都死死的勒住缰绳，防止战马行动失控。战马行动受制，口鼻中除了发出沉闷的喷气声，四蹄也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相比躁动不安的战马，四百名骑兵则脚下纹丝不动，但是这丝毫掩饰不住他们眼神中的冷酷和凶残。

“啊……”萧葳蕤一阵轻呼，还来不及发出去，就被警觉的王断死死捂住嘴巴。

四百名杀气腾腾的骑兵，散发出的冲天戾气，不仅让萧葳蕤差点失声惊叫，就连陶沙三人，也感觉丝丝寒气。

四个人不敢大意，匍匐在灌木丛中，一旦他们形迹暴露，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是虎州大都督府的黑虎骑！”陶沙追随龙州卫氏，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悍卒，但是在说起“黑虎骑”三个字时，声音中竟然带着颤抖，这没有逃过王断的察觉。

之前在虎须林被王断暗中射杀的杂胡骑兵，并不是魏国虎州都督府的正规军，顶多算是被大魏国征服的北方各族蛮族组成的杂牌军。但是杂胡组成的军队，已经让陶沙率队的虎山堡精锐捉襟见肘了。

“黑虎骑”则是在这天下十州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军，是镇守虎州的魏国鲜卑八部之一的独孤部麾下的百战之师。鲜卑魏国能够霸占龙州大地数十年，这独孤部绝对居功至伟，而这黑虎骑，则在独孤部中居功至伟。

“黑虎骑怎么会出现在虎山堡……”萧葳蕤虽然平日里刁蛮任性，但是面对残暴著称的鲜卑胡人，她却本能的吓得瑟瑟发抖。“不行，我，我一定要去告诉阿父……”虽然害怕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但是萧葳蕤却第一时间想到了父兄和虎山堡的安危。

黑虎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也是陶沙三人疑惑的，陶沙和王断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忧虑。

“得想个办法，让虎山堡内早做打算！”王断看了看虎山堡，虽然他在虎山堡遭遇冤屈，但是在面对异族的威胁时，他又毫不犹豫的站在虎山堡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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