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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逃出生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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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信念，或者为了理想和欲望，或者为了亲人和家族。想要毁灭虎山堡，除了要在正面将萧仁和他的军队击溃，还要在背后将他维持信念的根基摧毁。所以乌丸将军可以不顾一切的潜入虎山堡内部，将萧氏一族屠杀殆尽。

当然，这还不够，因为受了伤的野兽也可能更加疯狂，那么就必须剪除他的爪牙。将堡主府杀得鸡犬不留后，乌丸将军又和皮黑子带着余部开始在虎山堡到处灭门屠族。当虎山堡所有势力的信念都被摧毁后，虎山堡才算是真正的土崩瓦解。

虎山堡内的危机还不仅仅是乌丸将军的暴行，皮休从军府溜走后，很快与自己的兄长皮侗会和。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在虎山堡内策反更多的人，只有搅乱虎山堡的人心，鲜卑人才能更轻松的攻破虎山堡，而皮氏也才有更大的功劳向鲜卑人递投名状。

皮侗和皮休处心积虑做这一切，不是他们真的甘当走狗，一心背叛祖先。而是因为他们最清楚虎山堡的真实情况，外表光鲜内里腐烂的虎山堡，被鲜卑胡人攻破是迟早的事，想要自保，就只能对魏国奴颜婢膝，摇尾乞怜。所以他们抛弃了自己的祖先，也忘记了廉耻。鲜卑胡人也好，汉人也好，只有你有利用价值，你才可以生存下去。

天空放明后，堡外的杂胡再次发起了大规模的攻城。一直纹丝不动的黑虎骑，突然也蠢蠢欲动，战马的嘶叫声像是地狱里的催命声，一阵阵的击打在本就脆弱的虎山堡守军心头。

忽然，虎山堡城门的后方一阵骚乱，一批批臂缠黄巾的贼寇从四面八方涌向城门。城墙上的军士正面对堡外杂胡的强大攻势，根本反应不过来。而守护在城门后方的军士，数量根本无法与突然出现的贼寇相比。

很快，贼寇就杀光了守卫，夺下了城门的控制权。

“轰隆隆……”

一阵沉闷又刺耳的声音，就像是无数厉鬼推开地狱大门所发出的死亡之音，虎山堡厚重的城墙没有被敌人攻破，但是那扇巨大的城门，却从内部被人轻易的推开。

四百名黑虎骑几乎在城门打开的瞬间，像一架巨大的黑色战车，隆隆的杀向虎山堡。

城墙上还在顽强抵抗的虎山堡守卫，很快就变成了腹背受敌，任人宰割的羔羊。正面冲击的杂胡军士他们还能靠着勇气和决心抵抗，但是背后本是同袍的自己人射过来的暗箭，不仅摧垮了他们最后一丝斗志，也彻底扑灭了他们的希望。

形势急转直下，无论是萧仁和卫光，显然都无法扭转逆势。

数千名守军不是被贼人杀死，就是落荒而逃。堡主萧仁和各家的家主，在亲卫的保护下，狼狈的往堡内快速逃窜。普通的军士目睹这一切后，他们此刻还能为谁战斗？谁又值得他们去战斗？

黑虎骑一旦进入虎山堡，就像是恶狼蹿进了羊窝，但是他们将城墙上下残余的防守力量扫除干净后，并没有继续行动。虎山堡虽然号称是通往南方的战略要地，但是似乎还用不着黑虎骑这把牛刀来铲除。或许除了起到震慑的作用，黑虎骑忽然出现在虎山堡，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虎山堡已经完了，至于是被谁摧毁的，似乎并不重要。虎山堡内街巷纵横，本是巷战的绝好地形，但是整座虎山堡，从上到下，全都被吓破了胆，没有谁还有心思要与杂胡抗衡，也没有谁还有精力去追查罪责。

能够逃跑的都不顾一切的向虎山堡后方逃窜，无力逃命的，只能任由杂胡像斩杀牲口一般，肆意的虐杀。

……

萧葳蕤看见自己的幼弟，无法抑制的悲伤和痛苦，两个人抱在一起低声的抽泣。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将成为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遗憾的是，王断虽然将萧春也带了出来，可是与萧葳蕤会合后，萧春并没有从王断背上下来，而是就那么软软的趴伏在王断身上。她的后背心口处深深的插着一把利剑，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那把剑如果再锋利一些，或者掷剑的人力量再大一些，也许王断现在也会成为一具尸体。

来不及悲天悯人，也来不及与逝者告别。王断将萧春的遗体轻轻的放在一面土墙下，然后奋力一推，用土墙将萧春掩埋。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可怜的女子死后，不要再受到敌人的羞辱。

“城破了！”卫仝去前方打探消息回来后，说出三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虎山堡既然已经不保，就无须留恋，再留下来无非是多几具冤魂罢了！”陶沙叹一口气，他虽然是在征询其他人的看法，但是他的语气其实已经表示他做出了决断。

“走！事不宜迟！”王断和卫仝也点点头，特别是王断，他对虎山堡其实没有太多的依恋，甚至还有一段不愉快的遭遇。

跟着陶沙和王断逃出来的十余名萧氏护卫，则愿意追随葳蕤小娘和小六子。对他们来说，萧氏就是他们主人，就是他们的天，能够保护萧氏最后的血脉，将成为他们最后的寄托和职责。

一直情绪激动的萧葳蕤意外的也没有任何异议，或许是因为小六子的存在，她已经没有那么执着的想要再去见自己的父亲。她抱着还有些懵懂的小六子，脸上挂满了泪水，但是眼神变得更为坚毅。

王断负责背起小六子，与陶沙，卫仝和萧葳蕤，头也不回的向虎山堡南面奔去！

矗立在南北通衢之处，扼守咽喉要塞的虎山堡，在傲然坚守了五年之后，一夜之间便土崩瓦解。虎山堡中的每一个人，都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又这么彻底。此刻他们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到处狼狈逃窜。

身材魁梧威猛的卫仝提着大刀在前方开路，心思缜密，眼观八方的陶沙殿后，王断则背着小六子，护着萧葳蕤，在中间前呼后应。一路上不时有同样在逃亡的人试图接近他们，但是王断忧心萧葳蕤和小六子的安危，都将对方阻拦，有不听劝告者，甚至都不惜将其砍杀。

已经到了堡破人亡这样的绝境，很多虎山堡内的流民竟然还在想着趁火打劫。人性的卑劣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刺眼，陶沙就亲手斩杀了一位试图侮辱妇人的流寇。

虎山堡南北向的距离并不长，王断他们又占有时间上的优势，很快他们一行人便奔驰到了坞堡后方的城墙下。后方的城墙相对低矮很多，此刻也没有人防御，王断和陶沙，卫仝携手合作，将萧葳蕤和小六子带出了虎山堡。

虽然只是一道城墙的距离，但是此时每一个人都感觉好像逃出了生天一样。

众人也不敢懈怠，魏国军队攻克虎山堡后，很快就会将周围都控制起来，趁着杂胡的军队还没有抵达此处，赶紧离开才是正道。

“先去与卫繇和秋妹子会和，白日里就躲在虎山中，天黑后再想办法离开！”陶沙对局势有清晰的预估。接下来的一整天，鲜卑胡人必然将围绕着虎山堡进行大规模的搜寻和清剿。这时候仓促下试图渡过淮河，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先躲进茂密广阔的虎山，避其锋芒是不错的选择。

陶沙的威信和经验都无可置疑，王断他们也没有反对，萧氏的守卫则以萧葳蕤为马首是瞻，自然也无异议，一行人匆匆登上了去虎山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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