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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一起结伴到了东方市医学院附属医院,挂了个骨科的专家号。
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让他解开衣服,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然后给他开了一张CT单,让他交钱检查。
夏若兮小心翼翼地问医生:“教授,他这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医生抬起头,眼光透过厚厚的镜片看了她一下,严肃地说到:“有没有大问题我现在不好说,所以才让他去做个CT。”
做完CT,张承昊看着报告单,语气轻松地说到:“喔,我说没什么事吧,你看人家报告单上写得可能是肉瘤,估计割了就好了。”
夏若兮看着他一脸轻松,也想着没什么大的问题,肉瘤嘛,不是很常见吗。
医生看了CT单后,对他们说到:“小伙子,你这个病需要住院,我们还要从你的肉瘤上取样进行活检,最后才能确诊,我现在给你开住院单吗?”
张承昊听说要住院,有些为难地说到:“医生,我是学生,家是农村的,如果住院要给学校请假,家里还要来人,如果没必要,是不是可以不要住院?”
医生听完他的话,看着他说:“小伙子,我告诉你,你这个病现在必须住院,一天都不能拖,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身体是自已的,国家、你们家庭培养一个大学生容易吗?所以你要爱惜自己,这样,我把住院单给你开好,你回去把这些事办好了就赶紧过来住院,千万不能拖,记住没有。”
两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学院,想了一路,张承昊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住院,为了供养自己上大学,父母一直在广东的一个建筑工地打工,由于没有什么技术,做的是最重最累的活,拿的却是最少的钱。
家里还有年迈的奶奶和正在上高中的小妹,奶奶年过七旬,尽管身体不好,可还种着家里的庄稼,他怎么能张得开口要钱。
夏若兮明白他的心思,她对张承昊说:“昊,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应该给爸爸妈妈说,我们还在读书,没有这个能力承担这笔经济开支,他们如果困难,就借一点,将来我们参加工作了,再慢慢还别人,只要你的身体好了,什么困难都不再是困难。”
张承昊想了想,说到:“我先回宿舍和大家借点,住进去等病情诊断清楚了,知道大概需要多少钱,再告诉他们,这样也能一次性将钱打过来。”
夏若兮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讲到:“这样也行,我身上现在还有两千元钱,你先拿去应急。”
张承昊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怎么能老用你的钱,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大了,每次你抢着付钱的时候,我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夏若兮道:“这个时候你分得这么清楚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厮守一生吗?将来咱俩能挣钱了,所有的钱都是我的。”
张承昊点点头,说到:“好的,我就不纠缠,先过这关再说,谢谢你,若兮。”
夏若兮调皮地一笑,说到:“不客气,张承昊同志,请你把假请好,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住院。”
附属医院的各方面条件很不错,医生对他也很关照,学校出面作了担保,医院对他进行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拿到检查报告,医生的面色非常严肃,他问夏若兮与张承昊是什么关系,夏若兮说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话可以和她说,医生摇摇头说到:“你还是尽快把他的家属喊到医院来,要尽快。”
夏若兮的心头有些不祥的感觉,她偷偷地将张承昊的手机拿了出来,躲在医院下面的草坪上,给张承昊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并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他们。
张承昊的父母亲很快赶到医院,他们在夏若兮的陪同下找到主治医生,想了解一下儿子的病情。
医生看着站在身边的这两位中年男女,风尘仆仆,面色憔悴,女人显然哭过,焦黄的脸上还留有泪水流淌过的痕迹,他真的不忍心破灭这对夫妻的希望,可是他的职责却让他不得不做个残酷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斟字酌句地对他们说到:“我确实不想告诉你们这个消息,也不希望这是事实,但经过我们反复检查,最终确认你的儿子患了滑膜肉瘤,而且病变已经侵袭到肺部。”
张爸爸睁着茫然地眼睛,紧张地看着医生,问到:“医生,你说这个病我们乡下人也不懂,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能告诉我他病得严重吗,需不需要手术?”
医生有些沉重地说到:“我这么和你说吧,你的儿子患了癌症,而且是晚期,所以不能手术。”
听到消息的三个人头都嗡地一下,夏若兮反映最快,她一下用手捂住嘴,泪水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张妈妈痛苦地嗷了一声,身子一歪,一头倒在地上,将旁边的一把椅子也砸翻在地,发出咣地一声。
夏若兮和张爸爸慌了手脚,他们蹲下来,想将她抱起来,医生制止住他们,用手指掐住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儿醒了过来,放声大哭。
医生严肃地对她说到:“你儿子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病情,我们希望他最后的日子是在高兴中度过,所以你们家属要配合我们,你这么一哭,他很快就知道了,心理负担加重,也许就活不了几天。”
张妈妈一听医生的话,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夏若兮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将他们劝出了医生的办公室,三个人在楼道里,擦干眼泪,收拾了一下心情,走进了病房。
张承昊看到爸爸妈妈,有些吃惊,他问到:“你们怎么来了,若兮,是你打的电话吗?”
夏若兮强装笑脸,对他解释到:“是我打的,请假多了学校不批,你这离不了人,我就给叔叔打了电话,请他们过来照顾你一下,你好点他们再回去。”
张承昊看着几人躲闪的眼神,再一想到医生这一段时间的反常,他什么都明白了,他闭上眼睛,稳了稳情绪,然后佯装轻松地说到:“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了,心里很想你们,来了我们正好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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