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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度的嘴角向下撇去，显然十分看不惯他的态度，他将手背到身后，转身离开：“等你什么时候练习完这个咒语我再教你下一个。”

斯特兰奇对着他的背影说：“其实那本魔法入门导论我已经看完了，还有那本《生活中一百个常用魔咒》我也已经背下来了。”

莫度：“………”

好烦啊这个人。

结果就是并不怎么虔诚的斯特兰奇苦练了一天，也没有成功施展出任何一个魔法咒语。

傍晚，吃饱喝足之后，斯特兰奇在卧室里心烦意乱地翻了几十页书，决定出去走走。

卡玛泰姬是一个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小山庄。除了居住了一群每天神神叨叨的玄学修习者之外，还有一些当地的村民，操着一口奇怪的语言，每日勤勤恳恳地顶着太阳劳作。

斯特兰奇在一片高处的菜地里发现了卡西利亚斯。

他正挽着裤腿，半蹲在松软的土壤上往下撒种子，时不时还用手拨弄一下一旁的秧苗，暮光落在他脑袋后面的金色小辫上，落在深邃冷硬的脸庞边，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我以为法师是不会种地的。”

西欧罗回过头来，朝斯特兰奇招了招手，“这不是普通的植物，你可以来看看。”

斯特兰奇看着他嘴角微笑的弧度，莫名其妙觉得熟悉极了。

他根本一点都不想踩进一片刚浇完水的泥巴地里，但左右纠结了几秒钟，还是抬腿走了过去，捏着鼻子站在一边，一派目中无人的派头。

“魔法蘑菇，”西欧罗指了指不远处阴暗潮湿角落里滋生的真菌，介绍道，“吃了之后可以在夜晚看到东西。”

“我现在种的是土豆种子，等成熟之后摘下来，啃一口能把身体巨大化，就像皮姆粒子一样，只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斯特兰奇看着西欧罗兴致勃勃的样子，也被带起了兴趣。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给对方一个面子，而不是他真的想知道这种无聊的东西。他指了指几米外不知名的绿色植物，问道：“那这个有什么用？”

西欧罗随手揪了一片叶子下来，递给斯特兰奇：“放在嘴里嚼一嚼可以让你连着四十八个小时精力充沛，不需要睡眠。”

斯特兰奇握着那片晶莹剔透的叶子，渐渐陷入了沉思。

西欧罗把最后一个土坑用小铲子填满，拍了拍满手的土，站起来，突然问道：“魔法很神奇，对吗？”

“我听莫度说你的魔法学习遇到一些困难。”

斯特兰奇将菱形的叶子塞进口袋里揉了揉，不置可否：“接受新事物总需要一些时间，任何人都一样。”

西欧罗努力翻找着卡西利亚斯脑海中有用的记忆，斟酌了一下后慢慢开口：“魔法虽然神奇，其运行时也有着颠扑不破的规律。法师并不能无中生有，我们以自己为媒介，将环绕在身边的能量传递出来。咒语只是沟通魔法能量的一种辅助，但如果你内心的踌躇大于坚定，咒语背得再熟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斯特兰奇其实最不喜欢听别人说教。

可西欧罗娓娓道来的语气竟出乎意料的并不烦人，而那种说话时的语气、停顿、喜欢的用词。

竟然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说话也是这副温温和和的语气，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也没有什么烦恼的样子，让人羡慕。

内心里的烦躁、焦虑与渴望让斯特兰奇抛弃了极高的自尊与自大，追问下去：“我的内心并没有任何不坚定的地方，如果能治愈我的双手，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西欧罗吹了吹手上剩下的灰尘。

“最近几天你的勤奋与努力有目共睹，”西欧罗趁机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顺手用他的衣服把自己的手擦了个干净，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但你有一个很致命的特质，你的自我太大了。一个骄傲自恋的人是很难建立信仰的，他们本质上都是自我的信徒。”

“斯特兰奇，你的信念不明，你很难放开自我用毫无防备的心灵去感受世界，也就很难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作为媒介去沟通维山蒂的力量。”

斯特兰奇微微低下头去，掩盖住脸上游移不定的表情，他耸了耸肩膀，不由自主地想要岔开话题：“毕竟一个星期之前我还是一个无神论者，连上帝都不相信。”

“倒是你——”斯特兰奇向前迈了一步，又侧过身来，与西欧罗贴着脸对视，他轻飘飘地问道：“如果说你只是在杂志上见到过我，再蠢的人都不会相信。”

“随你怎么想，”西欧罗学着古一那种得道高僧的作风，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斯特兰奇的双眼，甚至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开始胡说八道，“等到你学到了更精深的魔法，你就会知道，从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他的过去和未来就如同做一个三明治一样简单。”

斯特兰奇：“………”

西欧罗虽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瞎扯谁不会啊，就看气势足不足，能不能把对方唬住罢了。

他饿了，准备回去做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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