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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松冈疑心是自己突然产生了幻觉。
“很惊讶吗?啊,凛一直在国外可能不太清楚我的事,”花上彻也静默在原地,像是刚才的练习和比赛抽干了他的所有力气,花上彻也又如同刚才怎么也撑不上泳池一样,用了几番力气才继续开口。
“除了游泳,我从来没在一件事情上面花费过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花上彻也语气冷静,他一点一点,像是将深思熟虑很长时间的话全部倾泻而出:“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一直无法游好。放弃游泳对我来说是及时止损。”花上彻也长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向谁发问:“难道不是吗?”
松冈凛怔住,随即而来的便是一股怒气上涌,他大踏步走过去将花上彻也‘砰’的一下推到墙壁前,毛巾随之滑落在冰冷的瓷砖上。松冈凛面如修罗,森冷的鲨鱼牙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寒噤的光:“你想要放弃游泳就再早点放弃,对我说什么‘可不可以指导你游泳’,耍我很好玩吗?”
松冈凛只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愤怒:“如果不是察觉到你也很喜欢游泳,我怎么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花上彻也没有说话,他低垂着眼睛看着地板。
松冈凛狠狠地将花上彻也推到一边,转身大踏步朝馆外走去。
花上彻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凛。只是刚刚,和你比赛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不论怎么努力,我永远无法游得像你们一样。”
松冈凛突然站定。他转过头冷声:“你是在指责我吗?”
“你知道的,我不会指责你。比赛如果不全力以赴,那么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
“可是对于游泳来说,只有喜欢是不够的。”花上彻也又低下头。
白炽灯照在空旷的游泳馆内,一旁的泳池平静无波。
松冈凛突然意识到,这是花上彻也发自内心的想法。
连绵不断的练习,永远看不到进步的曙光,和一次次惨淡的成绩,一点一点将他推到放弃的边缘。
或许刚才那场精疲力竭执拗的练习后比赛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松冈凛猛地转身,有什么感情促使着他眨眼间又走回花上彻也的面前,他盯着花上彻也的眼睛:“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只要你还喜欢着游泳,就足够了!让你放弃的理由有很多,但是喜欢!”松冈凛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声,“喜欢!难道还不够吗?”
松冈凛又在不知不觉中流出眼泪。
“如果你还喜欢着游泳,那就不要放弃游泳啊……”
花上彻也定定地看着松冈凛,长久的沉默后突然一字一句道:“那你为什么要放弃?”
松冈凛再次怔住。
花上彻也浑身萦绕的疲惫和绝望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他紧紧盯住松冈凛含着眼泪的眼睛:“所以,你为什么要放弃?”
松冈凛再次怔住。思维好像已经停止运转,他凭借本能开口:“……你是故意的?”
花上彻也严肃地点了点头:“对,我是故意的。”
于是松冈凛准备一拳打在面前这张脸上。
幸好花上彻也的下一句话拯救了这张属于全人类财富的脸:“凛,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真正想要诉说的对象,是你自己吧。”
因为仍深深喜欢着游泳,所以哪怕再痛苦,也无法把游泳割舍。
松冈凛说不出话。他好像短暂地丧失了对事物的感知。
花上彻也突然再次开口:“我知道的。你并不会真的放弃游泳。”
他像是真的十分好奇一般歪着头问向松冈凛:“凛,刚才听到我说要放弃游泳时,凛是什么感觉?”
花上彻也往前走了一步:“那么,遥又会是什么感觉?”
松冈凛节节败退。他弯下腰将脸埋入掌心,想要花上彻也不要再继续说话。
同样,花上彻也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回答。
他后退几步,将手机上的闹钟取消,不忘回复真琴他们有些担忧的短信询问,最后毫不心虚地编辑“我和凛相处的很好哦”的短信发给七濑遥。
花上彻也假借‘想和凛独处一会’的理由拜托七濑遥先行回家,借此交换不告诉大家七濑遥那个‘不会再参加游泳比赛’的念头。
躺在床上小小生了个闷气的七濑遥,在比往常更快一点查收花上彻也发来的短信后,自己都没发现到地松了口气,转身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花上彻也将手机放回一旁,走到仍弯着腰的松冈凛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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