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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2页)

&esp;&esp;严况却不依不饶道:“我现在就要见人。”

&esp;&esp;他这一睁眼,眼前不是程如一梁战英,却是韩绍真,心里自是无法踏实。这两人,一个朝廷死囚,一个余孽叛党。梁战英还好说,鲜少有人知晓她真实身份,但程如一……

&esp;&esp;可在严况眼里,韩绍真一直很有精神,明显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境地。

&esp;&esp;“严大人……!”

&esp;&esp;韩绍真正一脸无奈准备反驳,门外忽然传来温雪瑛的声音。严况抬头,却发觉来者只她一人,韩绍真见状不由在旁悠声道:“别看了,没有老夫允许,旁人进不来。”

&esp;&esp;严况闻言皱眉不语,守在门口的侍从放了温雪瑛入门,想是已知晓韩绍真身份,温雪瑛先恭恭敬敬朝当朝宰辅行了个礼,随即又给严况递了个眼神过去。

&esp;&esp;严况心领神会,转而对韩绍真道:“韩相公,齐州府医官要替在下诊病,汤药血气难闻,只怕冲撞了相公。”

&esp;&esp;“几月不见,借口竟变得这等低劣了?你少在我面前受伤了?还有什么是老夫看不得的?”

&esp;&esp;韩绍真挑眉反问,严况眸光一沉,立即故技重施咳了起来。

&esp;&esp;“……行了。”

&esp;&esp;韩绍真拗不过就只得认输,连忙起身腾地方,却还不忘端端架子,命令口吻道:“老夫想起还有些事要善后处置。好生替严指挥诊治,若误了伤情,老夫不比严指挥那般亲和宽厚,定不轻饶。”

&esp;&esp;温雪瑛连声应着:“是……下官定当尽心尽力。”

&esp;&esp;韩绍真这才满意离去,温雪瑛又向人施了个礼,目送人影下楼远去,方才拎着药箱凑到严况身边。

&esp;&esp;严况先道:“他们伤势如何了?”

&esp;&esp;温雪瑛压低声音道:“放心,程先生和雪娘现已无大碍。倒是你、你的伤势……唉,今日已是你昏迷的会揭晓

&esp;&esp;何去何从

&esp;&esp;深秋黄昏,沈府四下寂静,府门白灯高悬,灵幡素节,夜风徐徐,散去庭前香烛青烟。

&esp;&esp;梁战英着一身素服,跪坐在棺椁前,她面前火盆中的纸钱就快要烧尽了,便又拾了一大把投进盆中,火焰骤然腾起,映照人憔悴苍白面孔。

&esp;&esp;她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沈灼言最喜欢钱,是要多给他备些,免得路上再不够用了。”

&esp;&esp;沈念的牌位就静立在棺椁后方。曾经活生生的人,如今没了声息,那张巧嘴再不能开口讲话,只静静躺在棺材里阖着眼,于往后时日里,也只能留下一块刻着姓名的木头罢了。

&esp;&esp;因着死时剖心沥血,沈念的尸身瞧着格外苍白枯瘦,程如一只趴在棺沿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第二眼,连忙转身深吸了口气。

&esp;&esp;严况则微微皱眉,悲恸心绪不免又被勾起。宦海沉浮十载,人心看透,人情却少见,官场磋磨人性,将所有人都框在架子里,仿佛人人都是木偶,没有生气,但沈念算是严况在这些年里,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活人”。

&esp;&esp;平复片刻后,严况方开口对梁战英轻声道:“师妹,回去休息吧。”

&esp;&esp;严况与程如一见面后,便一同来了灵堂看望沈念。想到梁战英之前也伤得不轻,人醒了便在灵堂里一直守着,又替严况忧心,便是武功高强,也经不起心神如此消耗,如今再看,面色还是惨白憔悴的,任谁见了都难免心疼。

&esp;&esp;程如一也不忍道:“梁姑娘去歇息吧,沈大人还有我们陪着呢。”

&esp;&esp;“你也回去。”严况闻言侧头瞥向程如一,反驳他道:“我一人守着即可。你们两个都回去修养,别浪费了温医官的药。”

&esp;&esp;程如一不服气道:“我……我觉得我好极了……我伤势恢复神速……”

&esp;&esp;这话倒不是程如一作假。他是第二次服用严况那瓶“灵丹妙药”了,服下后不仅立时便能解毒,就连先前积攒的一身伤痕,也是迅速凝血、结疤、脱落。在严况昏迷时,程如一也是马上寻了那冰裂纹瓷瓶来,倒出这药给严况服下。

&esp;&esp;如今严况活生生站在他眼前,更是再次验证了那药的神效。

&esp;&esp;严况也知晓雪清丹的效用,却仍不放心不下程如一,瞪了他一眼,道:“回去。”

&esp;&esp;程如一也不甘示弱,不依不饶抿唇道:“不……我不回去,我陪陪沈大人。”

&esp;&esp;“对……程先生说的对。”

&esp;&esp;梁战英闻言轻声开口,帮程如一解围道:“沈大人一向喜欢热闹,但他双亲又走得早,以往逢年过节,他都愿意与我们聆天语的姐妹一道庆祝……如今,我们也一起再陪陪他吧。”

&esp;&esp;然梁战英话音刚落,忽地窗外风起,引得灵前白幡飘动。

&esp;&esp;程如一不由一愣,心说难道沈念还真是显灵了?严况也明显神色一顿,二人只闻梁战英苦笑道:“看吧,我就说了,他喜欢热闹……你们都来陪他,他定然……心里是极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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