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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2页）

事实证明，男人生气起来其实也是会迁怒的。

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艾斯特以前噎的人不是他。

仿若没发现弟弟的纠结，青年依旧表情镇定地说着：“艾米亚，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事情重来一遍，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同样的选择？什么选择？”眼看着今天某人非要把事情说清，艾米亚索性也不再躲避，咄咄逼人地反问了起来，“为了维护陛下与家族荣誉判我死刑，然后以全部的一切换取我的生命，甚至抛弃一直以来那么努力才好不容易追求到的尊荣，或者干脆代替我去死？我不需要你我做这种事！”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还是会去做？”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弟弟。”艾斯特的声音轻缓而笃定。

“……就因为是你的弟弟，所以无论对你做出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吗？”

“是。”

“哪怕曾经想让你死也是这样？”

“我很清楚，你从未这样想过。”

“可是你知不知道，”双目上蒙着白色眼带的青年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朝自家哥哥的脸上砸了一拳，“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

对方的动作虽然突然，但还是学生时实战课就万年第一的艾斯特几乎在最初就捕捉到了动作的痕迹，却没有闪躲，反而硬生生地承接了这一拳。几乎是同时，他的嘴角淤青了起来，就势摔倒在了会客厅的地毯上。

艾米亚蹲□，一把拎起那人的衣领，咬牙说：“就像现在，你明明可以躲开，却心甘情愿地被我打。”一边说着，他一边干脆地扯去了脸上的系带，露出了一直隐藏在人前的眼眸，其中一只，与艾斯特的眼睛一样，是漂亮的冰蓝色，而另一只，瞳仁赫然是深黑色，而位于眼白的部分，却流转着红色的光芒，看起来甚是骇人。他怒吼出声，“你是在同情我吗？”

“不是。”

“你撒谎！”

“没有。”

“从小到大，你总是那么温柔地对待我，包容我的全部过失。只要是我喜欢的，总会拼命帮我拿到，哪怕本来是你喜欢的，也会毫不犹豫地让给我。就像我发现你喜欢蜜桃布丁，所以故意说自己也喜欢，你就每天都把自己的那份给我，到最后干脆戒掉了吃布丁的爱好！总是温柔地对待我，好像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以为这样就是爱了吗？！”

“那不是吗？”

“……”

“对不起，艾米亚。”艾斯特清澈的眼眸不再冰冷，其中流转着温暖而愧疚的神色，“我只有你一个兄弟，从小也很少和其余亲戚家的兄弟相处，我不知道怎样才是对待你的正确方式。如果这些行为让你觉得痛苦，我愿意道歉。”

“……看！哪怕我无理取闹，你依旧是这样。看起来像在说‘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其实是‘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是我在包容你’！”

艾斯特：“……”他有点困扰地侧头，“艾米亚，你之所以会这么想，难道不是因为——你认为自己所做的行为并不是正确的吗？”

“……”

“而且，我从未想过要同情你，因为你并不需要，不是吗？”艾斯特单手撑在身后，缓缓坐起身，“你的确因为血缘的缘故无法继承家主的味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是弱者，我也知道你从来不在意这些。”虽然艾米亚的眼睛对外公布的是“瞎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如果莫忘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艾米亚眼睛的色泽与之前梦魇石事件时艾斯特拿出的那柄剑惊人的相似，这是一种特殊的魔法属性，来自于母亲的遗传。

克罗斯戴尔家族的代表性魔法是冰系，而按照家规——正常情况下，每一代的孩子中，冰系力量最为强大的人才可以继承家主之位。

魔法是有压倒性的，比如一对同样拥有魔力的男女结婚，如果男方的魔力明显强于女方，那么生出的孩子属性一般会遗传父亲，反之亦然。

而上一代的克罗斯戴尔家却出了个意外，家主的妻子，也就是两兄弟的母亲是位不逊于他们父亲的强大魔法师，而她的魔法属性也很罕见——暗。通常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洁性，家族的领头人不会与这种属性神秘的人结婚，但正所谓“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看他们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四处溜达，全靠儿子辛辛苦苦维持家业供养他们，就知道这对夫妻有多恩爱以及志趣相投了——简而言之，“艾兄弟”的父母就那样因为爱情而结合了。

但他们的运气不错，所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艾斯特，就完美地符合了继承家主的条件——强大，沉稳，好学，谦逊……夫妻俩几乎把一系列美德堆到了他身上，就等着他长大然后“逃跑”了。当然，艾斯特也继承了母亲的部分魔法属性，所以才能驱使那把黑暗属性的剑，只是他很少会用，因为杀戮性太强负面感情太强烈，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家老妈也没觉得有多遗憾，儿子嘛，能做事会赚钱就行了，其他无所谓啊！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第二个孩子他们就没那么紧张了，哪怕生出颗蛋，丢给大儿子孵化就是了。

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心理，艾米亚从一出生起，就展现出了强大的黑暗属性，甚至于他的母亲一般，身体都被其所侵蚀——唯一不同的是，前者的眼眸是双黑，而他则只有一只眼睛是这样，另一只，则遗传了这个家族的冰蓝。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眼眸是他强大的明证，但对于不明真相的孩子来说，异色眼眸无疑非常可怕。

在向来温和优雅的艾斯特哥哥为他连续打了一个月的架并且外表看起来越来越冷凝后，艾米亚毫不犹豫地把眼睛蒙了起来，他并不自卑，也不在意他人的说法，只是不想再看到哥哥总是一身灰地回家——他当然很强大，但以一敌众总难免弄得浑身狼狈或者挂彩。

在那之后，哥哥就更加疼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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