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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后来一直就没怎么吭声,他一定和我一样,依稀地觉得不对劲,不是虞啸卿不对劲,是我们说不清楚的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感觉我们熟得很,说不出。
死啦死啦:“你……去问问弟兄们什么意思。”
我:“不问也都知道啦。”
死啦死啦:“知道什么?……什么知道?”
我:“连你都能被说活过来。连我现在都信以为真——不,它就是真的——那它就是四川佬的梦想。克虏伯的狂想,阿译的臆想,连丧门星都会跟他老弟告个罪,打了北方的仗再回南方安顿尸骨……我们多少年想的是什么啊?缺的又是什么?”
死啦死啦:“那也得问!”
我:“你别跟我发火!虞啸卿说了,他没空还十块钱的债,可他拿了一万块。拍在你跟前,要不要?——他说了不是还债!”
他只管瞪着我。
我:“……去就去,我去问。”我走了两步,却发现他没有走地意思:“可是你去哪?”
死啦死啦立刻表情深沉地叹了口气:“……走走。”
我对他这种欲盖弥彰只好以哼哼还击:“温泉也泡啦,三十多年的老酒也喝啦,壮志激扬,烧得也是里焦外香啦。今天地耗子药就不要去喝了吧?还是你又想喝大粪啦?”
死啦死啦立刻露出一副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你真别再提那个啦。”
我:“今天我一直想告诉虞啸卿,上回我们只好给你灌了那个,他正和一个喝过那个的人泡一个池子里——你说他会不会立刻跳出去?”
死啦死啦便张牙舞爪地作势:“我掐死你算了。”闹归闹,可他照旧是不开怀。立刻便皱巴着一张脸笑了一笑:“她倒是好多啦。”
我:“什么是好多了?上回给你喝的粥没放耗子药?”
死啦死啦:“放当然是放了。可她一直放同一种药,换种更烈性的,哪怕换种药吧,我也就了结啦。”
我就以苦作乐地打着哈哈:“嗯,只怕你现在对那种药都有抗性了。我们的治疗也是训练有素了——可是她想做什么?”
死啦死啦:“她想我不要再去。”
我:“那你就不要去。”
死啦死啦:“可我想赶她走。上回我偷着看了,她家的睡房根本没法呆人。”他又叹了口气,这回倒不是装的:“迷龙这小子缠人呐,活人不能耗死在死人身上。”
我:“……只要是活人就会接受虞啸卿的好意。我们没得选择。”
话又掰回了原点。死啦死啦看着我,又看了看我,心事重重转身。去他已经去过很多次的地方。我呆在那里等了一会。跟着他的背影。老程式老章程,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呆在我惯呆的拐角。那道墙已经被我抠出一个相当可观的大洞来了,我相信再不多久我就能把它抠通了,我站在那,看着死啦死啦。他敲了门,然后回到对街,他在墙根边也有他自己的营生。
一个禅达人从我身边过:“又来抠墙呢?”
我心不在焉地:“嗯嗯。”
这回门应得很快,门很快就开了,我瞧着死啦死啦进了门,而我父亲在迷龙老婆身边索债:“我书呢?”
然后门关上了。
很快我这道墙真正的主人——那个老太太拿一根小棍追打了出来,我闪身便跑,在她的思维里赶我大概也与赶鸡无异,只要不碰墙便好。我跑开了,站定了她便嘀嘀咕咕地回去——我正好站定在死啦死啦刚驻足地地方。
我瞧着我站定的地方,死啦死啦刚才在这里又吹气又吐唾沫地给一整队蚂蚁制造着生活中的波澜。我蹲了下来,继续他未竟的工作。
我用嘘气制造狂风,用唾沫制造洪水,我还想用火柴制造雷电。上回我救过它们,可那是上回。
我对着蚂蚁狞笑:“我是做大事的。你辈生于此时,立于此世。历遭此劫,也是天将之任。”
后来我瞧见小醉过路,张立宪跟在她身后,一个绝对授受不亲地距离,张立宪帮提着菜篮子,小醉也没理他,就像她手上有条无形的绳子,牵着张立宪这条乖乖的狗。
可我的脸立刻就皱巴上了。
人渣们现在没事就凑份子到小醉家做饭,让小醉每天都觉得她哥哥回来了一样。张立宪每天努力,努力但完全无望。只是没脸没皮地接近一点。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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