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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初登李家门（第1页）

拿到造纸作坊和醉仙楼的利润分成之后邹国公府总算有了点豪门的意思，不需要在为一文钱精打细算，带着张叔买的人参等等上好药材和挂钟，张素来到了李业翎家。

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去，进入院子就看见李芷身着胡装在练武，还伴随着一声声低喝，在张素手里只是装饰的剑到了她手里虎虎生风，为了方便活动她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起来，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完全不像以往那样较弱，反而让人感觉英姿飒爽。

这个发现让张素很是意外，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看着，这时候李芷也发现了他，惊呼一声连招呼都没有打，红着个小脸就匆匆的逃跑了，张素先是愣了一下，转而才想起这也算是女儿家的私事，这一面被人看到会觉得害羞在这年头很正常。

“国公爷，里面请。”这下人看到张素停下来就说道：“小娘子她自幼跟着夫人习武，只要有时间都会练上一练，少爷在这方面都比不上她。”

看这下人的表情很为李芷自豪，张素也不得不感叹，红拂女巾帼不让须眉，她的女儿果然也不弱，从今以后倒是要改变一下对李芷的看法了，这丫头比仅仅是温柔可人嘛。

来到客堂刚坐下李靖就亲自迎了出来，这位大唐军神今年已经六十多岁，留着精心修整过的长须，看上去还算健朗只是腿脚有点不方便，张素一见连忙站起来说道：“伯父，张素只是小辈，不敢劳烦你老亲自出来迎接，况且你老身体抱恙，这样小侄很是过意不去。”

虽然张素对张公谨没什么感情，但这话到也不是为了客套而做戏，在他心里今天来探望的并不是“父亲”的至交，而是哥们的父亲，这番话也都是发自肺腑。李靖一听哈哈笑着说道：“有劳贤侄挂念了，老夫身上都是往日留下的旧疾，除了腿脚越来越不利索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站着说话，坐坐坐。”

在李靖的招呼中再次坐下，张素就说道：“看到伯父这么精神小侄就放心了，伯父为了我大唐日夜操劳可也得注意身体才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要是身体垮了可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贤侄这话说得有意思。”李靖又笑了笑，表情很是亲切，完全不像是一个戎马一生的军人，或者可以说他并不是拿一个军人的身份来面对张素。

“快两年未见，贤侄也长大了许多，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贤侄今年已经十五了吧？”

“再过些许日子就十六了。”张素也随着李靖拉起了家长，闲聊了很久之后李靖突然又说道：“十六岁，也不小了。”

张素正好奇李靖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年龄想问问的时候，之前害羞溜掉的李芷又走了进来，先是招呼了李靖一声，然后才略带害羞的跟张素打招呼道：“张家哥哥，你来了。”

打完招呼李芷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一边，跟往日再没区别，张素都快以为刚才看见的是幻觉了，李芷今天的表现让张素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一首词，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望，却把青梅嗅。

这首词不正符合李芷此时的心情么，不同的只是李清照是在荡秋千，而李芷是在练武而已。张素下意识的想将这首词吟出来，不过除了心情之外并不符合，张素可没水平将词中的荡秋千改为练剑，再说词虽然成于唐兴于宋，但唐朝并不待见词，想想还是算了。

“贤侄，老夫这段时间可也没有少听到关于你的事情，公谨老弟九泉之下有知想必也很欣慰吧。”李靖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遗忘的说道：“要是公谨老弟能看着贤侄长大成人建功立业那就好了，可惜啊，天妒英才。”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张素也叹了一句，同样不是为了张公谨，而是为了李靖，然后又说道：“关于小侄的事情，想必还是负面的居多吧，小侄最近可没少得罪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是书生的言论虽然在李二的大度之下没人追究，不过很多人因此不爽他却是肯定的，加上又跟李道宗和李孝恭两人说了不少类似的话，天知道有没有被传出去，传出去的话他就真成所有读书人的敌人了。

李靖又嘿嘿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贤侄无须在意他人的看法，年轻人就该有些锐气，你那些话在老夫看来不仅没错，反而句句在理。而且一首《醉赋归云楼》也证明了你有批判他们的资格，以后也不必对此介怀，怎么想就怎么说。”

李靖这话好像是要替张素撑腰一样，张素听后精神一怔，说道：“多谢伯父，小侄不愿与人相争，倒也一直在坚持自己的立场，反正小侄闲云野鹤，说什么做什么也都只代表自己，想必也不会有人跟我计较吧。”

李靖笑了笑不置可否，说道：“贤侄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出仕为官，但也不是只有为官才能为百姓谋福，你最近做的事情对我大唐也是功劳甚大，特别是格物方面可是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的，这次段将军出征吐谷浑就携有不少你捣鼓出来的东西。”

李靖说得含糊，可能是因为这还是机密，不过张素自己明白就好，说到这里张素就拿起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挂钟道：“伯父，小侄平时就喜欢搞些乱七八糟的，这物件是我昨日刚刚完成用来计算时间的，我管它叫时钟，特意带来送给伯父。”

李芷早就听着挂钟好奇不已了，不过因为李靖在不好开口询问，此刻说起来就凑近盯着说道：“张家哥哥，这跟滴漏完全不一样，真的是用来计算时间的？”

李靖也是很感兴趣，接了过去两父女打量了起来，张素就趁机又解释了一遍，将后世的时间计算方法概念都讲了一遍，张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都能送，这钟是送不得的啊，于是就干咳两声说道：“伯父，你还是给我一文钱，算是我将这时钟卖给你好了。”

如果是豫章，这时候肯定忍不住要卖张素小气抠门，李芷却只是不解的问道：“张家哥哥，一文钱和白送也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一定要收一文钱？”

李靖也是一头雾水，张素就摊摊手说道：“我也是才刚刚反应过来的，我把这叫时钟，如果白送的话岂不是变成送终了，这样实在不吉利。”

后世对这个都还避讳甚深，更不要说是唐代了，李芷马上就掏出了一文钱给张素，说道：“还是张家哥哥想得招到，这是用来告知人们时辰的，叫时钟倒也很贴切呢。”

“贤侄果然心灵手巧，如果我大唐每个人都能这样详细的清楚时辰，那生活作息可就方便多了。”李靖对挂钟赞不绝口，又看了看说道：“不过老夫很是好奇，这时钟的指针是怎么转动的？”

解释了一下发条的原理，张素拿出类似钥匙形状上发条的工具，说道：“所以最多每隔两天就要用这个上一下发条，不然的话时间因为动力不足时间就不会变慢，因为这是第一次制作，所以很多地方还不成熟，以后这个工具可以直接安装在时钟上，体积也能变得更小更漂亮一些。”

“张家哥哥，你太厉害了。”李芷如同小玉一样陷入了盲目的崇拜状态，抱着挂钟爱不释手，李靖看她这样子就爱怜的说道：“丫头，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归你好了，你拿去挂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吧。”

“谢谢爹，谢谢张家哥哥。”李芷马上喜滋滋的道谢，虽然既然送给了别人，别人要怎么安排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不过张素总感觉李靖这是故意的，甚至让李芷挂去自己的房间也饱含深意。

怎么想也想不通之后张素也懒得去想，之前就感觉这史上第一个时钟落在李芷的手里不会觉得心疼，真这样了不也挺好么？于是张素就说道：“伯父，这时钟小侄还会作上几个，到时候我在让人拿一个过来好了。”

“此物确实很方便，那老夫就不客气了。”李靖没有拒绝，转而站起来说道：“贤侄，陪老夫出去走走吧，这人一老就不太坐得住，总想要活动一下身体才舒畅。”

李芷一听马上放下了时钟转而去牵李靖，李靖虽然腿脚不便其实也没到需要人牵着才能走的地步，李芷纯粹是在乎她父亲的身体而已，张素也跟着站了起来，笑道：“伯父这种习惯挺好，每日多活动一下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

李靖说是出去走走，当然不可能只是纯粹的散散步，而是像对亲人一样告诫了张素很多事情，这让张素获益良多，也真正的感觉到了李靖从没把他当做外人来看。虽然不明白李靖和张公谨的交情到底有多深厚，让李靖对他这样视如己出，他却因此有些庆幸有个张公谨这样的“父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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