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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荣常尹气冲冲地夺来吕夫人手里的帕子,往脖颈处胡乱抹几下,旋即“啪”地将帕子扔到饭桌上。
缓缓被他这动静震得身子一抖,蹙眉怨道:“爹爹,你这事做得不对。快向公主道个歉罢。”
缓缓早已察觉校场这事,事有蹊跷。叵奈待在她荣家的,不是寻常夫妻,是公主驸马。人家两位代表皇家而来。他们哪有资格朝皇家发脾气?
吕夫人搭腔说是呀,给浮云卿赔不是,“公主,您知道的,武将都是空有一身蛮力,脾气又臭又爆,一点就着。您别跟他一介莽夫计较,他懂什么?”
浮云卿本是随口数落,哪曾想会闹这般大的动静。既然吕夫人给了她台阶下,那她自然得识趣。
荣常尹自然懂得其中利害,灰溜溜地拿回帕子,掖在怀里。
他自罚一盏烈酒,艰难地咽下。喉管被烈酒灼得生疼,他哑着嗓子赔笑,“激动了,激动了。嗳,这事怪我,脑子一热,就带驸马去了校场。不过驸马的功夫可真不错,公主,回去您让驸马演示一番,绝对惊艳。”
浮云卿是说么,“敬先生,你当真会耍功夫?”
在她印象里,耍枪弄剑这等风流事,都是卓旸在做。敬亭颐与“武”可沾不上边。
敬亭颐笑得无奈,“臣不是早就跟您说过么,臣会些基本的防身功夫。”
荣常尹腹诽说何止。敬亭颐耍的,哪里是基本的防身功夫。
越是与敬亭颐相处,他越是能感受到这厮的可怖之处。荣常尹掂着酒盏,借烈酒消他苦闷的愁。
有时间一定得逮住韩从朗问问,敬亭颐这厮,到底是何方神圣?文韬武略,竟都达到了拔尖的境界。
敬亭颐确实跟浮云卿辩解过几次,他并不是手无缚鸡,弱不禁风的人。
只是浮云卿从未在意。
她说那好,“等抽空,你在我面前耍一套罢。什么基本不基本的,真想看看你提剑的飒爽模样。”
没看见过的满心向往,见过的却直打哆嗦。
敬亭颐挽出的剑花,射出的剑影,只能让荣常尹想起一句诗。
“一剑霜寒十四州。”
他再也不想见识了。荣常尹饮过一盏酒,祝良善单纯的公主好运。
吃喝半晌,这头出了留园,已是月明星稀。
登车前,缓缓叫住敬亭颐,朝浮云卿解释道:“我作为你的好姐妹,有许多话要跟驸马交代。哎唷,你不要听。我长话短说,马上就好。”
敬亭颐倒也愿闻其详,他站在车窗旁,朝浮云卿口语说:等我。继而摁下车帘,让车夫驱车,往前走几步。
他与缓缓则踱到一片黑漆漆的地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缓缓开门见山地问:“你手里捏着许太医什么把柄吗?”
敬亭颐笑得意味深长,“当然。”
他澹然地说:“许太医是不是告诉你,他托人将他葬在邙山。你去邙山找过罢,他的坟冢,不在那里。”
缓缓问:“那在何处?”
他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缓缓想,敬亭颐当真可怕。
“那是因为,被托付的人,将许太医葬在了其他地方。只有我知道许太医的坟冢今在何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缓缓话音颤抖地问。敬亭颐在逼她妥协,而她只能妥协。
敬亭颐淡然一笑,“不要入局,减少与公主的来往。等时机到了,我会把位置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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