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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烤了几天,冷不丁的走出去,又在树下与简女官说了番话,当天晚上元姐儿就发起了烧。
元姐儿烧得迷糊,半夜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冷得很,先是在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了团,之后仍是觉得冷得牙齿在打颤,迷迷糊糊之间便将早前收在空间里的被子和皮子都拿了出来盖在身上,可仍是冷得很。
不过可能也是烧迷糊了,元姐儿又犹如一只煮熟的虾子似的团在被里睡着了。本来小屋里便有碳盆,这会儿子元姐儿又盖了这么多的被子和皮子,等到早上的时候,元姐儿出了一身汗,倒是退了些许热度。
因着元姐儿正在休本月的病假,楼叶深知元姐儿作息,掐着点过来送膳食时才发现元姐儿这一会儿是真的病了。
元姐儿听到敲门声,看了一眼屋中的沙漏,知道是楼叶,先将床上多余的被子和皮子收起来,然后才迈着虚浮的脚步一步一步蹭到到门口给楼叶开门。
这个时候,元姐儿特别羡慕那些宫妃以及当初在宫外并不需要锁门睡觉的日子。
楼叶敲门的声音很轻,每隔上一会儿才会再次敲几下门板。就担心让喜欢睡懒觉的元姐儿从睡梦中惊醒。等了好一会儿,元姐儿才打开门。楼叶抬头一瞧,这才被元姐儿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吓得慌了手脚。
小心的扶着元姐儿回到床边,又帮元姐儿将汗湿下来的被子换了换,这才去碳盆那里将温着的水给元姐儿倒了一杯,待元姐儿全部咽下,又连忙出门去请太医。
一路小跑着去了太医院,又请了‘相熟’的太医,楼叶在回去的路上便跟这太医说了元姐儿这会儿是实病的事。
那太医闻言,也是担心,毕竟他们可都是被司徒砍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人。元姐儿要是真的有个好歹,他们怕是要提前下去给她探路了。
一番望闻问切,太医这回也不拿安神丸了,直接开了去风寒的药,让跟着他们一路过来的小药童去抓药。
“姑娘的药,还是放在这屋里我亲自煎。”太医院人多手杂,楼叶可不敢让太医院的人来煎药。“等药抓来了,吴太医再细看过了再去吧。”
“这是自然。”谁也不敢保证他开的药和药童抓回来的药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他在这里仔细辨认过,也保险一些。
一会儿,那药童就按着吴太医的吩咐,抓了三副药回来。可能是想到楼叶这里没有煎药的沙锅,药童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煎药的锅回来。
将三副药一一打开验过,确认无误后,楼叶便将药材用水泡了泡,又在火盆里加了两块碳便开始给元姐儿煎药。
在狭小的房间里煮药,屋子里那是别想有好味了。楼叶将床帐挡得严实,又稍稍将火盆往门口移了移,将门开了条缝,这才一边煎药,一边注意着元姐儿那边的动静。
人生了病,精神就去了大半。往日里但凡醒着,就总有些不着四六,喜欢折腾的人这会儿却难受的蹙眉而卧。苍白的容颜,带着一股子楚楚可怜。
要是她有姑娘那般好画技,一定要将这副样子画下来给她看。
姑娘平素里最讨厌这种样子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想着一会儿得给主子送消息。手上搅动了一下沙锅里的药,又不知从哪拽出一把扇子将药味往门外扇一扇。
等到药煎好了,女官居住的这个小院里已经满是药味了。
“喝,今儿是怎么了?做戏也讲究做全套了?”李女官下了值,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有些刻薄的对自己的宫女不屑的说了一句。
李女官为人刻薄一些,再加上她这人还最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元姐儿的出身,圣宠以及容貌都是李女官嫉妒的对象,再加上元姐儿平素里时常请假,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托词,所以李女官心里对元姐儿也有股气。
只是李女官这人也是欺软怕硬,这些话也只是背后嘀咕,半句不敢当着元姐儿的面说。不但如此,每次元姐儿一请病假,这位李女官都会带着她的小宫女去嘘寒问暖一番。
白雪扶着李女官,小声说道,“大家都知道的事,现在想要做全套又有什么意思,怕不是真病了吧?”
“哼,那敢情好了。”斜斜的看了一眼元姐儿的房间,李女官嗤笑了一声,“没事拿自己的身子做筏子,这会儿...”
“谁说不是呢。天天说自己这病那病的,这不是咒着自己呢嘛。”
“怕不是高门世家的作派就是这般呢。”
白雪摇了摇头,“她算什么高世贵女。女官许是忘记了,她老子不过一个五品员外郎,听说前儿因为渎职已经停职了。她们家的爵位是她大伯的,等她祖母一过身,她连女官都不如呢。”
“啪。”白雪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觉得要糟,可没等她再做什么,李女官的巴掌就扇了过来。
李女官是爹原来就是个举人,后来还是她当上御前女官,这才得了七品主簿的职位。也因此李女官是最忌讳旁人说出身的。没想到自家贴身宫女竟然...说了句实在话。
“让你侍候我,委屈了是吧?”李女官说完便一甩袖子往自己房间走了。留下白雪捂着个脸,傻怔在当地。寒风吹过,猛的打了个冷颤,抬起头,就看见楼叶坐在门里笑着对她挥了挥手上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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