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洞口说话的,正是出去打水回来的陆晓怜。
她大概是捧着盛水的罐子一路跑回来的,此刻站在洞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一步步朝贺承走来,将手里的水罐递给他,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你遇见了我师兄?那你说,他现在究竟好不好?」
贺承做贼心虚的情绪在陆晓怜面前尤甚。他接过水罐,强作镇定地抿了一小口,许是罐子里的水太凉,许是他喝得太急,竟被那一小口冷水呛了一下,偏过头去呛咳起来,只咳得眼尾泛红,才勉强止住。
也亏得这一阵兵荒马乱的呛咳,山洞里的气氛生生缓和了几分。
陆晓怜没有再逼问他,只静静垂手站在一旁看他,乖乖巧巧等着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她的目光温柔却坚定,正如贺承所认识的陆晓怜一样,被青山上下众星拱月般呵护出来的姑娘,足够柔顺,也足够坚韧。
他无法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能尽量语焉不详:「你的师兄大概是要比你以为的,要好一点。」
「怎么说?」陆晓怜盯着贺承发白的唇,苦笑,「我以为的?我以为,他从青山城离开时便受着伤,这段时间在外面肯定又受尽冷眼,难道不是吗?」
「看吧,我就说,你把他想得太惨了。」
陆晓怜不再说话,眼皮一掀,只瞪着一双圆溜溜丶水汪汪的杏眼看他。
贺承坦坦荡荡地看着陆晓怜,继续说下去:「他当真没有那样惨。他从青山城离开时确实受了点伤,但他在江湖上朋友多,自有朋友扶持救治,我遇见他的时候,伤早已经好了大半,就是——」想起自己这副五劳七伤的身子,他有些心虚,顿了一下:「就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至于江湖上的那些话——」贺承望向陆晓怜的目光沉了沉,「他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可他知道,陆姑娘丶锺晓兄弟丶庄荣前辈,还有青山城的众多师兄弟都是信他的,他,他心里应该也不觉得那么难过才是。」
锺晓讷讷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师兄现在的处境并不坏?」
贺承瞟了陆晓怜一眼,点了点头,底气不足地应了声:「是。」
「伤已经好了大半吗?处境不坏吗?那怎么——」陆晓怜不以为然,话说了一半,目光正与贺承撞到一起。她气势昂扬的质问,被无声的对望以柔克刚般压制了下去,她把最后半句话咽回去,重新开口,已经换了个问题,「那怎么他还不来找我?」
这个问题,不必陆晓怜开口,贺承已经问过自己许多遍。
他能不能去找陆晓怜?他要不要去找陆晓怜?他什么时候才能去找陆晓怜?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拿这些问题问自己一遍,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在脑海中排演一遍他与陆晓怜的生离和死别。
为什么不去找陆晓怜?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他的脑海中渐次浮现,他随手一够,便能捞起一个半真半假,恰到好处的答案递到陆晓怜面前。
他镇定自若,对答如流:「如我刚刚所言,他说他有事要办脱不开身。」
话到这里,贺承顿了一顿,意有所指般深深盯着陆晓怜看:「我猜想,他要办的事,大抵是有些凶险,不便露面的,否则也不至于连来探看陆姑娘的近况,都要让我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代劳。」
听见话里提到「凶险」二字,锺晓登时警觉起来:「你是说,师兄有危险?」
贺承轻轻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来,还是紧紧盯着陆晓怜,仿佛后面说的话与锺晓全无关系,字字句句,都是讲给陆晓怜听的:「我也说不准,但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他都不肯露面,至少是与他要去办的事情相关。」
「那他究竟要——」
「我知道了。」锺晓还想再问,却被陆晓怜打断,「我不会再多问,请你替我告诉他,我一切都好,也请他多保重自己。」
聊到这里,洞外恰好响起渐近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很快,金波清脆明亮的声音从山洞外面传进来,空荡安静的山洞里,登时热闹了起来。
赵戎津他们满载而归,他自己拿绳子串了一串鲜鱼,齐越提着竹筐,筐子里歪歪斜斜地放了几株新挖的草药,与抱着一兜野果的金波并肩而行,兴致勃勃地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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