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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很安静,就像是只有将千夏和阿葵在二楼一样。但一直注意观察的将千夏知道,走廊两侧的房间内都存在一道以上的呼吸动静。很奇妙的感觉,明明他现在调动不了元素,也没有开启魔眼,却能察觉到这些房间里有“人”的存在。他用视线的余光观察着走廊两侧,这些房间里传来了轻微的走路声响。
他提高了对这些房间的注意力,声音传到他耳中时分辨率更高了。因为每个房间里面的人体重不一、走路的习惯也各有不同,所以传来的脚步声有轻有重,其中还伴随着拿取物品的声响、拖动椅子的声响、和小声的谈话音。这一系列的变化就像是刻意表演出来给他看的。
那么原理是什么?是他提高了注意,开始在意这些事,所以咒灵将环境的真实感也提高了。还是说,他在领域中的表现符合了[照顾病人生活的护士米山椿]这个人设?
按理来说他平时对人不会那么冷漠,尤其是对女性的时候,但是她在面对阿葵时却是相当怠慢。
即使他知道咒灵和阿葵有着无限的联系,他也不至于对可能是无辜幻象的少女这幅态度。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在被“米山椿”影响,这位护士或许并没有多少职业素养,她照顾着精神病人的生活,要知道如果不是家人无法承担照顾病人的辛苦了,他们也不会被寄放到精神病院这种地方,而是会选择在家中吃药放松,或者根据病情判断送到更好的疗养院中。家人都无法忍受的,一个无亲无故的年轻护士又能有多少感情去照顾他们呢。
当然,将千夏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真正大公无私的人,但是米山椿或许不是那一个。
她的护士服乍看之下和其他人一样,实际上却有着很多小心思,围裙的腰带在正面绣着几朵椿花、有点简陋的名牌放在口袋里没有佩戴、白色的平底鞋和别人不一样,底边有一圈花纹、长到小腿的白袜在鞋边露出的脚踝处有一朵小花、头发倒还是将千夏自己的麻花辫,只不过上面编入了一条红色的丝带作为装饰。
在精神病院里做这些容易被弄脏的打扮,是为了什么?
首先精神病人大多没有精力去欣赏她的打扮,她对待病人冷漠也显而易见目标不是为了他们;那么是为了医生?将千夏不确定这个因素,毕竟从刚才到现在,他只见过身为院长的间原次郎这一个医生;为了其他护士……呃,她应该清楚在这个国家的上世纪中,同性之间的感情被视作精神病人吧?那么只是单纯地为了自己愉快?这也是有可能的,他进入领域是就是在一面镜子前,结合护士长以为他还在熟悉病人名单的事就能知道了,米山椿是在工作期间摸鱼,熟悉名单可能只是她偷懒的借口,也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对病人们不上心。
所以将千夏能肯定自己被米山椿的人设所影响了,不过他没有立即思考如何脱离这种影响。在符合了人设行为后,他能够清楚地听到环境音,这意味这他在逐渐融入这个领域,他几乎是在捋顺了这一判断后立即决定了维持现状,被领域接纳就代表着领域不会在对他有所隐瞒,他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他的思维和理性还很稳定,没有因为米山椿的影响而怠惰或者失去对情况的判断能力。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走到楼梯口时,在前方的阿葵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仰视着将千夏。
“护士小姐,我不是病人,你相信吗?”她的眼睛像是沾上了油垢黄绿色弹珠,眼神黏腻而阴沉。像是蛰伏在暗处的蜥蜴突然掀开了瞬膜一样,这是攻击的预警。
将千夏挑了挑眉,紫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阿葵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如果是游戏正常情况下玩家会为了
解除这种危机情况而顺着怪物的话说,但是将千夏拿着米山椿的人设,他不紧不慢地向前迈了一步,弯下腰靠近阿葵,他的身高比阿葵高出许多,高低之间差距是能给人带来压迫感的。
他答道:“你究竟是不是病人要听专业的医生诊断后才能知道,我无法判断。”
言下之意就是:给你定性的不是我,找别人去。
阿葵沉默了半晌,最终在将千夏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抿紧唇,抬腿走下楼梯。
将千夏直起身看着她在电灯的照耀下投射于地面的影子,那道黑影并非人型,而是不停扭动着身体的怪物。他走下几步,抬腿将怪物的头踩在脚下,被他踩中的怪物动作停住了片刻,接着又激烈地扭动了起来,像想要挣脱将千夏的控制一般。阿葵还在继续往前走,因此她的影子也越拉越长。
怪物吗……
将千夏进入领域后遇到过两次怪物,一次是变成了巨蜥的护士长,另一次则是现在被他踩在脚底的东西。前者算是实体,而后者却是投影,他在听到环境音之前看到过阿葵的影子,因为很正常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过。
白色的鞋尖抬起,影子立即弹回了阿葵的身下,不知为何,它看上去有些瑟缩。
没有了影子干扰将千夏和阿葵很快抵达了前厅,牡蛎盆已经被搬完,地面也被擦干,院长和院长夫人也不见了,但有两个和他们衣着同样的怪物正在前台和一名本。院长打扮的公羊头怪物和院长夫人打扮的羔羊头怪物站在一起,过了一会他们对面正常人类外貌的商人脱下帽子朝他们鞠了一躬,接着他收好摆在前台上的册子离开了医院。
他的倒影是正常人类的模样,身体上也没有任何异变,这是一个正常人类。
公羊头怪物转身,看到阿葵和将千夏已经抵达了前厅,他朝阿葵招了招手。站在阿葵身后的将千夏看到阿葵的身体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召唤一样。
“过来吧,阿葵。”
“……是。”虽然很恐惧,但阿葵还是走了过去,她停在了院长面前,依旧驼背低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将千夏的视线跟随着她,突然察觉有熟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转头一看,是穿着病号服的夏油杰站在楼梯上朝他招手。
院长向他的夫人说道:“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可能晚些才能离开医院,不用等我。”
羔羊头的院长夫人点头道:“你也注意身体,不要太晚回来,我会让厨房温着热汤给你的。”
院长低头亲了一下夫人,在将千夏的眼中不过是两个羊头碰到了一起,公羊头的角还撞了一下羔羊,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目送着夫人走出医院大门,院长转头看向等在一边的阿葵,“好。阿葵,我先带你去诊断一番,跟我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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