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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屠何恩节（第1页）

杨真得到蒙恬要带兵攻打匈奴的消息，正在操练骑兵。五百副马鞍和马镫配给五百名骑兵，与普通骑兵一比，高下立分。众骑兵热情非常，在没有马镫和高桥马鞍时，骑兵只是辅助兵种，主要作侦察巡回用。战斗时，人们骑跨马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这种方式很不可靠，首先是长时间骑马容易疲劳，同时在奔跑的马背上也难以有效地使用弓箭。而在近距离战斗中，骑手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刀剑和长矛，劈砍或刺杀落空、双方兵刃的撞击等都随时会令骑手从马上掉下。因此这一时期骑兵除速度占优外，其战斗力是远远不如步兵。现在马鞍经过改良，马镫出现后，骑兵可以在马上冲杀，战斗力与原来天壤之别，从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就知道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力量了。以前不为人重视的众骑兵欢呼雀跃，战斗力的提升意味着更容易冲杀敌人，取得功爵。

夏日的草原天空蓝得透明，绿意一下子蔓延到天边，风儿轻轻地吹着，到处弥漫着清淡的草香，没有沙尘暴，没有严寒。这是草原上最好的时光。每年这个时候匈奴各部落，齐聚匈奴王庭，共庆匈奴的重大节日“屠何恩节”。这个节日相当于中原人的祭祖，表达了对故国、先祖的怀念，是匈奴人对祖先的纪念。

传说匈奴人的祖先最早生活在东海之滨的屠何国。屠何国自夏代少康时期建立，一直都是胡族的管理者。这是个掌管祭祀的族群，是历史上记录最早的一个北方方国，但到春秋时期，屠何国在齐燕联军的打击下消失了，“北胡联盟”盟主屠何族群向北迁徙与匈奴合并，共同成了一个新的族群——匈奴。而屠何作为匈奴的特殊贵族，名字始终则掩藏在匈奴的名号之下，只有每年的祭祖“屠何恩节”宣示着匈奴人曾经的祖先。

匈奴原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自头曼单于消灭掉弱小的部族，降服强大的部族后，匈奴所有部落统一尊头曼为单于。单于族姓挛鞮氏，匈奴贵族除了挛鞮氏，还有呼衍氏、兰氏、须卜氏。须卜氏部落首领为须卜居次，是匈奴右贤王，须卜氏的妹妹嫁头曼为阏氏，但不幸得病早逝，也未生育子女。呼衍氏、兰氏也各有女嫁头曼，可惜均无所出，楼烦、月氏、林胡见匈奴强大，也分别送女子与头曼结亲。头曼的几个儿子中，长子冒顿之母是月氏人，而耆英之母是楼烦人，头曼最宠爱的胡姬则是林胡人。二子木那塔则是一名女奴所生，匈奴人子以母贵，木那塔在几个儿子中地位最低。

耆英回到了匈奴王庭。这次头曼单于只分给儿子两千骑，并叮嘱儿子要慎重行事。服侍耆英的老奴死里逃生，看到主人归来，欢喜不已：“英哥，可受苦了！”

耆英想着秦人告诉自己的计划。父亲已显出年老的姿态，却更耽于享乐，几个兄弟中最有能耐的是冒顿，木那塔则与左贤王交好，而胡姬所生幼子最得头曼喜爱，好在冒顿远在九原，而胡姬之子年幼，这未来的单于之位

辽阔的草原上，在一处较高的地势上，匈奴人用石块垒起高高的祭坛。上面摆满了各种祭品，其中几头狼的头颅供奉在最高处。狼虽然不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动物，但却称霸草原。凶猛、残忍；群居生活，又团结、执著，与生活在草原上的匈奴人有许多相似之处，所以匈奴人把狼供奉起来，狼在某种程度上是匈奴人的图腾。后世有位著名的企业家，欣赏狼的特点，把企业文化定为“狼文化”。“狼文化”是一种带有野性的拼搏精神。狼的特性：野、残、贪、暴，再现在团队文化，那就是对工作、对事业要有“贪性”，永无止境地去拼搏、探索。狼性地“残”用在工作中，便是指对待工作中的困难要一个个地、毫不留情地把它们克服掉、消灭掉；狼性文化的“野”，便指这种在工作中、事业开拓中不要命的拼搏精神；狼性文化中的“贪”是指对工作和事业孜孜不倦地追求；狼性文化中的“暴”则是指在工作的逆境中，要粗暴地对待一个又一个难关，不能对难关仁慈。

现在崇尚狼性的众匈奴头领立在头曼单于身后，每人手执利刃，划破手中羊的喉咙，接满一碗鲜血，对着祖先跪拜后，满饮热血。旁边的兵士齐发出狼一样的吼声，响彻草原。这种时刻，女性是不能参加的，胡姬的幼子德古拉站在高大威猛的兄长旁边，觉得好没趣味。

祭祀完毕，照例要热闹十来日。除了传统的射击、赛马和摔跤，各部落济济一堂，最重要的是联系感情，向单于表达忠心。而对于正处于情窦初开少男少女们来说，这无异是一场相亲大会。熊熊燃烧的篝火旁，豪放的匈奴儿女们边唱边跳。有许多互相看中的青年男女已跑到无人处互诉衷情。

头曼单于和二十来个匈奴部落首领前的巨大篝火前，一群美丽的匈奴少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夏日的薄衫勾勒出少女优美的身段。这日白天的摔跤比赛上，耆英再次展现了他匈奴第一勇士的风姿，收获了不少芳心。几个少女边跳舞边频频把目光抛向心目中的英雄，其中以须卜居次的女儿须卜娜娜最为出众。耆英不是傻子，站起来朝须卜娜娜走去。两人就要走到一起时，忽然从中穿过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耆英的二哥木那塔。木那塔今日没有参加摔跤，所以受关注不多，但木那塔长相俊美，号称匈奴第一美男，与耆英的高大粗犷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少女们把两个男子围在了中间。

旁边在座的须卜居次和冒顿对望一眼，冒顿站起来加入到队伍中。少女们没想到单于的三个儿子都加入其中，腰扭得不由更起劲。这三人只有冒顿娶过妻有一子，但妻子前年去世，耆英和木那塔都没有正妻。须卜居次和冒顿交好，这次相会正准备把娇女嫁于冒顿，没想到半路出了小岔子，须卜娜娜显然钟情耆英。

胡姬搂着幼子看三子争一女，心里不由暗笑。忽然扭头看到头曼的神情，心里一凛，显然头曼也看中了美丽的少女。须卜居次暗叫不好，只有先下手为强。冒顿看到须卜居次的暗示，从人群中退出来，跪倒在头曼前道：“父王，儿子心悦须卜氏，还请父王赐婚。”

头曼正想把美女自己收纳，看冒顿在众人面前求亲，也不好拂其意，便转头问须卜居次：“右贤王，你说呢？”

须卜居次笑道：“但凭单于做主。”

头曼看着还在欢舞的年轻男子，耆英和须卜娜娜已牵起了手：“我看咱们都作不得数，还是让须卜氏来自己挑选吧。”

须卜娜娜被引到众人面前，听了单于的话，大为惊异。她知道父亲有意将自己嫁于冒顿，但少女情怀，匈奴人又喜欢高大威猛型的勇士，见了耆英摔跤的勇猛，早已芳心暗许。听单于要为自己做主，不顾父亲的眼色，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右贤王，既然双方都有意，我们作父亲的成全他们就是了。”

众人纷纷称赞这是一门好亲事。自耆英上次被秦打败被俘，须卜居次觉得耆英难以再与其他兄弟相争。比较之下，木那塔地位不高；冒顿沉稳有为，又是长子，正妻已死，再好不过，所以与冒顿相商要把女儿嫁于他，冒顿高兴不及，他正需要强大的力量与左贤王抗衡，从而继得单于之位。一般情况下，左贤王势大而广，很有可能继任下一任单于。没想到最后让耆英占了便宜。须卜居次觉得对冒顿有愧，后来把自己兄弟的女儿许给冒顿。

匈奴人没什么三媒九聘，因为须卜氏的部落居住在匈奴王庭右边，来回得一个月左右。须卜居次见事已至此，当下便与单于定亲，允诺两个月后送女成亲。

当晚，头曼把看中的另两位少女纳为侧妃。剩下的十余日里，因为须卜氏与王族的联姻，更加热闹非常。有人欢喜有人忧。冒顿在庆典三日后率兵离开王庭，回到九原。胡姬心塞加重，好不容易威胁将除的耆英竟然死灭复燃，又看头曼对两位侧妃新鲜无比，自己逐渐年老色衰，儿子却还幼小不懂事，怒火上涌，把帐篷里的一众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庆典到第十天，头曼还在帐中搂着两位新妃酣眠，忽然一个部落的人来报，说遭受了秦人的袭击，部落的人全部被杀。

“什么？你再说详细点！”头曼大惊。自他壮大匈奴乘中原内乱之机占据河南地后舒坦生活了这么多年，加上大秦主动派使者交好，放还耆英，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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