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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城堡（第2页）

还有一个男人站在楼梯的高处，他不像管家那般穿金戴银、财气外露，但从穿着的昂贵面料来看，地位显然更高。

管家模样的人透过单片镜眯眼审视面前跪伏的少女们，像是在打量一排货物。“抬头。”她双手环胸，命令道。

大厅内鸦雀无声，管家手持笔和本册，每经过一位女孩就在纸上记录信息，同时做出类似“容姿尚可”或是“不堪入目”的评价。她来到柯琳身边时也是如此。

墨水笔尾端的羽毛扫过她的脸颊，柯琳知晓自己没有顶嘴的余地，于是只得接受自上而下挑拣物品般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柯琳。”

光是开口说话就像又挨了一拳似的，疼得柯琳直抽气。

“脸肿得像个猪头，还有淤青，”管家盯着她的脸庞看了半晌，鄙夷地皱起眉，“真够恶心的。”

管家的身影高挑，挡住绝大部分视线，柯琳只能听到高阶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羽毛笔在柯琳头发两侧粗暴地拨弄了几下，管家的目光落到柯琳紧握的双手时突然停住。她掐住柯琳的下颌，“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柯琳身形未动，瞳孔却急剧扩张，愈发紧握的手掌出卖了她的慌乱。偏偏这时候，她找不到衣服上任何一处可以藏匿金属纽扣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女士。”柯琳垂眸道。

骑士的长剑架在柯琳脖颈，管家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指头。金属纽扣上的红宝石率先显现，管家的眸中闪现一丝窃喜，随后立即夺走那枚纽扣，得意洋洋地冲着台阶上的男人邀功：“亨特伯爵，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趁管家扭头的间隙，柯琳蓦然伸手想要夺回纽扣，却被脖子上的剑锋阻挡，她一字一顿，眸中似有苍蓝色的烈火在燃烧：“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请将它还给我。”

火焰般的红色光辉从眼前掠过，脸畔先是一阵刺痛，而后疼痛如灼烧般蔓延。纽扣上的狮鹫浮雕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细窄的伤口。

“愚蠢的骗子，无耻的小偷，像你这样出身低贱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高档货？”管家恶狠狠地盯着她，拔高音调，“你以为你是谁？奴隶而已。”

被送来维拉尔当奴隶的大多都是被家里卖掉的女孩，也有初犯偷窃罪的女孩。柯琳不知为何被抓来此处，但她心知自己早已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沦落异乡的奴隶，所有人都可以将她踩在脚底。

柯琳深深看了一眼管家和城堡的主人。然后她半阂着眼眸低下头，仿佛已经认命。

“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你。”管家终于收手，将嵌有红宝石的金属纽扣呈给台阶上的男人，男人只瞥了一眼，并无兴趣。管家沾沾自喜地将意外收获揣进衣衫内侧。

柯琳没有说话。她头颅低垂，拳头却在身侧握紧。

管家没有再过多地在柯琳面前停留，很快登记完所有女孩的信息，然后划分职责。柯琳理所当然地被分到环境最差、工作最多的杂物间，负责日常的货品清点和整理。

高台上的男人——或许得称呼他为“亨特伯爵”更为妥当，他带走了三名漂亮的金发女孩，并且毫不害臊地搂住其中一个女孩亲吻。或许是他的行为过于突然，女孩狠狠推开了他。

他并没有被激怒，反而乐在其中，再次欺身上前，一把将女孩扛在肩上。毒蛇似的手掌探进女孩的裙摆之下，不顾她的哭号，撕开她的长袜。花白的皮肤如同牛奶一样倾泻而出，高台之下的人们，无论男女，都将这片风光尽收眼底。

几声嗤笑从两位骑士以及一位资历较深的侍女口中溢出。伯爵瞥了他们一眼，优雅地扬起手掌，示意贴身的骑士走下楼梯。

手起剑落，几颗头颅即刻落地。鲜血染红了地毯。发令行刑的城堡主人在一片鸦雀无声之中悠然踱回房间。

柯琳低着头，浑身颤抖地凝视着如同鬼手般抓挠脚心的鲜血，断裂的指甲刺入手掌。

城堡的主人是个但凭心情行事的疯子，他人的性命与尊严在这位亨特伯爵眼中一文不值。

柯琳如今不再是公主，没有冲动的资格，她需要隐忍，需要蛰伏，需要等候良机。她必须活下去，才可能拥有反击的机会。

她必将讨回每一滴血，她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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