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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温芙冷静地问：“您觉得我出现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esp;&esp;里昂并不回答，他们沉默地对峙了片刻之后，温芙忽然自嘲似的扯了扯唇角说道：“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个男人，您当然可以怀疑我的用心，我或许是用这样哗众取宠的方法想为自己赢得名声，又或者是想借此让世人注意到我的画。可您告诉我，现在我站在这儿能得到什么呢？”

&esp;&esp;从走进这个大厅开始，她始终表现的乖顺而又胆怯，眼下，她直视着画家的目光冷静地反问时，则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坚韧：“您知道博格先生为什么会找我买画吗？因为全城会画画的男人都知道，跟随大画家里昂学画的机会，它的价值要远远胜于十个金币。可是对一个会画画的女人来说，我出现在这儿，或许只能成为您明天早饭后与他人的谈资。”

&esp;&esp;她说完这句话后，里昂皱起了眉头。

&esp;&esp;一旁的乔希里像是觉得有趣似的，低声说道：“她比我想像的还要大胆。”

&esp;&esp;塔西亚对此并不认同，她像是无法想像一个年轻的女孩怎么能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于是略带气恼地小声说道：“我不同意您说的，这很没有规矩，在阿卡维斯，她恐怕再没有颜面活下去了。”

&esp;&esp;“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里昂不为所动地冷冷说道，“这件事情如果对你来说毫无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sp;&esp;“为了活下去，先生。”温芙转开眼，实事求是地说，“博格先生派人在城里四处找我，如果我今天不出现在这儿，您或许再也不会在杜德见到我了。”

&esp;&esp;关于这件事情的真伪一时间很难被证明，不过如果调查起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esp;&esp;因此在温芙回答之后，大厅里安静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公爵当着众人的面对里昂缓缓说道：“你或许是对的，我亲爱的朋友，画室的确需要重新选择那些适合留在那里的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一切。”

&esp;&esp;他这句话为今晚的闹剧画下了句点，也为最近有关画室的争议画下了句点。

&esp;&esp;里昂在这场有关画室主导权的战争中取得了无与伦比的胜利，可以想见，他或许也会是杜德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各个新贵想要争相巴结的对象。

&esp;&esp;一夜之间，博格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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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泽尔文百无聊赖地站在窗边。

&esp;&esp;就在今天早上，他刚刚从他的祖母安娜·丽佳博特的孔雀宫回来。

&esp;&esp;泽尔文从小在祖母身旁长大，他是公爵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他出生时正是柏莎与扎克罗关系最差的时候。两个年轻的新婚夫妻因为家族联姻走到了一起，却并不知道要如何相处，这段婚姻一度走到了尽头。那时柏莎已经离开杜德，就在这时，泽尔文的到来使她重新回到了公爵身边。而在长子出生之后，公爵也开始反省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他们最终勉强维持住了这段婚姻。

&esp;&esp;可大约是因为每当看见泽尔文，都会让她想起那段以泪洗面的时光，因此柏莎对自己的长子并不亲近，从小到大，泽尔文都是在祖母的看护下长大的。过去，他曾为此感到不解，不过他现在明白了，这段看起来并不美满的婚姻背后，或许还有着第三个人的身影。

&esp;&esp;年幼时，泽尔文也曾试图讨好母亲，可惜并没有什么成效。当他发现自己越是想要亲近柏莎，柏莎却越是疏远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这个愚蠢的行为。

&esp;&esp;每当这时，安娜会将他搂在怀里安慰他：“没关系，亲爱的泽尔文，你是这个家族中最出色的孩子，最出色的那个孩子总是要孤独一点的，你要习惯它。”

&esp;&esp;而现在，那个疼爱他的祖母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esp;&esp;安娜并不为她所剩无几的日子感到忧心，她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距离她十七岁嫁到杜德来，已经过了四十多个年头。这四十多年里，她在这座宫殿里生下了她的孩子，送走了她的丈夫，见证她的儿子承袭爵位，又看着她的孙子出生长大，现在她能够感觉到上帝已经在召唤她，很快她就会回到他的怀抱中去。

&esp;&esp;这没什么，人都是要死的，和她那几个在战争或是宫廷政变中死去的兄弟相比，她这一生已经足够安稳太平的了。

&esp;&esp;泽尔文早上去探望她时，她躺在花架下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最近这段时间，她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记忆力也已经大不如前。

&esp;&esp;听见脚步声，安娜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好一会儿，像是才认出他来，随即微笑着对他说：“泽尔文，我的孩子。”

&esp;&esp;泽尔文在她身旁坐下来，几乎每天他都会到这儿来陪她聊一会儿天。可安娜看出他今天的心不在焉，她突然说道：“你父亲跟我说起了舞会上发生的事情。”

&esp;&esp;听到这句话后，泽尔文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挺直了背嘟囔道：“恐怕都是一些无聊的传闻。”

&esp;&esp;安娜却像没听见似的问：“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esp;&esp;泽尔文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最后他还是有些吝啬地给出了一个不太正面的评价：“狡猾又大胆。”

&esp;&esp;“是吗，”安娜有些疑惑地说，“我听说她是位文静又内向的小姐。”

&esp;&esp;泽尔文轻轻哼了一声：“或许这只是她伪装出来的表象。”

&esp;&esp;安娜于是又问：“那她的长相呢？他们说她相貌出众。”

&esp;&esp;泽尔文下意识想要否认，不过最后还是不太情愿地承认了这一点。

&esp;&esp;安娜观察到他略显异常的态度，不禁微笑起来：“看来你对那位小姐的印象还不错，你的父亲原本担心你会抗拒联姻。”

&esp;&esp;泽尔文愣了一下：“联姻？”

&esp;&esp;“塔西亚是个合适的新娘人选……”安娜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你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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